舞蹈家的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到了宋和身上去。
在这种或期待或揶揄的目光礼中,宋和沉默了片刻后,她把手机锁屏放进包里,走到另一侧角落里的一架三角钢琴前坐下,十指舞动,面无表情地弹了一首《月光曲》。
宋和的琴声就跟她这个人一样,是冰冷的,冷漠的,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和感情。
一曲弹完,宋和自然是得到了满堂喝彩。
但她谁也没有看,包括带她进入到这个靡靡世界里的顾知周。
她重新走回先前的那个角落里坐下,捧着手机继续看资料,仿佛刚刚的那场表演,对她来说只是一项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现在任务完成了,她就该回到她的世界里去了。
而这场聚会之后,顾知周再也没有看到过宋和弹钢琴。
她就像个守财奴一样,才华和美貌是她仓库里的宝物,她总是吝啬于向世人展示这些。
而她那张绝色的面庞上,明显的情绪也变得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冷漠,是面无表情。
如果时光能倒回,顾知周大概还是不会阻止舞蹈家的挑衅。
这或许就是男人的通病,宋和对当时的他而言,是一件世间罕有的宝贝,他既想造个笼子把她关起来,不给别人看,却又想把她推到聚光灯下,让世人都为她倾倒,从而羡慕他拥有如此罕见的至宝。
温有良跳楼的那天晚上,宋和在医院说,他是把她当成了玩物。
顾知周当时不肯承认。
但这段时间,当他偶尔闲暇时,回想起以前跟宋和的点点滴滴的时候,顾知周发现自己那个时候确实就像宋和所说的那样,只把她当成了一个玩物。
因为那个时候的他……不,应该是在过去的那七年里的他,从来没有顾虑过宋和的喜怒哀乐,也不会去想她心里在想什么,也不关心她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高兴最好,不高兴了,他就会逼她摆出一副高兴的样子来,对他一个人笑。
不过,顾知周现在回想起这些的时候,他心里并没有多少的后悔。
因为在他看来,过度地沉湎于对往事的后悔,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人都得往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