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柒柒没有作声。
她不傻，很多事情也不是穆景寒瞎，而是他不愿意去怀疑否认自己在意的人，那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就只能是错。
“王妃娘娘，给主子一些时间吧。”流光又强调了一句，“至少现在，主子已经开始有变化了，侧王妃她……”
“他有变化，一切就能回到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之前么？他捅完刀子留下的疤，就能复原得光滑如初么？”白柒柒打断流光的话，“果香的事，回京之后再说，至于穆景寒与舒简瑶，与我无干。”
流光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白柒柒见软软与穆景寒在练习基本功，一个耐心说教，一个专心听讲。
画面难得的和谐，却看得她莫名的刺眼。
她错开视线，冷静了片刻才走向落脚地。
阿芳的手脚上皆穿戴着镣铐，宗禹在一旁守着。
见到白柒柒，宗禹立马从地上蹦了起来，“姑奶奶，你没事就好，这次可多亏了你，若非你的法子，阿芳恐怕会凶多吉少。”
白柒柒朝他点头致意了一下，“我先守着阿芳，你抓紧去休息一会。”
宗禹没有推拖，打着哈欠离开。
白柒柒坐到阿芳身侧，可能是经过这次遭遇，她联想到了小云被身杀的画面，她的脸色极其苍白，嘴唇还有些哆嗦。
“灭世……还会再来么？”
白柒柒看着她毫无聚焦的眼睛，“你也会怕死？”
阿芳一滞，半晌才垂下头，“以前觉得不怕，杀人时总在想，若是不小心被村民们抓住，死就死了，反正小月不在，笼罩着我的光早就没有了，可小云替我死时，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原来人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连记忆里的温暖，也会没有。”
白柒柒没有打断她的话，而是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方才我逃命的时候，好几次差点被利箭射中，我想到了被自己杀死的那些村民，他们总会在死前拼命的挣扎，眼里全是求生的渴望，现在的我，与那些死在我手里的村民没有两样，我不想死，不想就这样死去。”
说到这里，阿芳的眼里忽地滑落了两行清泪。
“我错了！”
白柒柒看着她迟来的悔意，与当初疯狂叫嚣‘我没错’的她截然不同。
“你犯下的罪，已经无法挽回，现在你与我们合作，一起面对灭世，虽然不能给你减轻刑罚，但至少能让被你害死的人，以及死在灭世死手的人，得到一些宽慰。”
“我……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你。”阿芳用力的攥了一下拳头，忽地抬头，迎上白柒柒的视线。
“什么事？”白柒柒的心弦瞬间绷紧。
“一年前，赵离愁曾回落子村找过我一次。”阿芳抿抿泛白的唇，“他当时已经换了一张脸，他与我说，那张脸的原主人来历神秘，灭世从原脸主人那里得到了许多不符常理的事，其中还有脸主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灭世一直都想去一次脸主人的故土，并且掌握了一定的法门。”
阿芳生怕白柒柒会不信，连忙补充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赵离愁提得十分隐晦，但我从他的语气里，能够听得出，他对脸主人故土的向往。”
话音一落，她猛地抓住白柒柒的胳膊。
“千万不能让灭世去往脸主人的故土，否则，世间将会彻底大乱。”
白柒柒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如果让灭世去了现代，并且从现代带回来数之不尽的高科技产物，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她担心归担心，却还是抓住了阿芳话里的重点。
哥哥知道怎么回到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