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有好事者,当时念出一首诗曰:冰雪聪明目下传,戏中魁首女中仙;何来急色儿唐突,一声心肝五十元。那侄子听了,欢喜得手舞足蹈,连连喜笑:“五十元算什么,就算是五百元,老子也愿意出,我的心肝儿呐……”袁克文在后面听了,大吼一声道:“段家小子,段合肥来也!”段祺瑞家在合肥,而那时的人又兴,以他家乡来的地名来称呼,于是就叫段合肥了。就有如黎元洪,出自湖北黄坡,刘文辉便称他为黄坡兄,而袁世凯呢?也可称之袁项城。
段家侄子听了这话,只吓得一个激灵,当时便拔开人群,跑了。比起生家性命来,其它的总要往后站一些。但是,有很多好事的记者与人群便听清了这话,当时便议论纷纷道:“原来是陆军部参谋总长段祺瑞的侄子,气煞我也……这狗才,我们非得到段府去请愿,让段合肥好好的收拾收拾他!”
不说众人离了警察局,去找段祺瑞说理,就说刘文辉与袁克文被侍候大爷一般送出。袁克文出门之前,便对那队长、局长道:“呃,我们这次是微服私访,可千万不能声张哦!尤其是不能被我爹爹知道,嗯,这个你们明白吗?”局长与队长当时立正敬礼道:“保证完成任务,呃,明白,明白……”袁克文大喜,直道:儒子可教,然后和刘文辉、小明走了。
正走不远,刘文辉还是心绪不宁,袁克文问:“自乾,你今天可是撞了大运,怎的还哭丧着脸?”刘文辉左想右想,只悔道:“唉,说来真是丢人,我连喜奎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就这般希里糊涂的被她一巴掌。不行,不行,我们一定要再接再厉,去看个清楚。你不是知道她家住在那里么?我们去纠缠,不相信不能成事。”
袁克文当时便道:“自乾,是我害了你,不应该带你来见她的,唉呀……这可如何是好啊!”刘文辉笑道:“快走罢,少说这些没用的。今天不捉住这个机会,若是等她到了别处演出,那,那哪里还有我们的机会。这好白菜就这么几颗,不能便宜别人。”
袁克文道:“好白菜?呃,那好吧!我们今天就拼了这张脸不要了,走,走……”
那是东交民巷洋人租界处的一栋小洋楼,两层左右,刘文辉见了,连连道:“原来住在洋人的地方,我说怎么没有人敢来纠缠。”袁克文道:“当然了,若是不住在这里,那便没得个安宁。”尽管如此,可还是有有身份的人和如刘文辉、袁克文一般打算的人,在小洋楼左右转来转去,并试图发出一些声音,好引起刘喜奎的注意,让他开门来见。
刘文辉与袁克文定神一看,一个家伙是个记者,身上还背着个东方牌照像机,另一个家伙就是清末名士易实甫,没想到他也来了。易实甫一见袁克文就大怒道:“来我的亲娘门前干什么?莫不是想打她的主意?哼,不说是你了,就算你爹袁世凯来了,我都不会让你们有机会?你们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亲娘?刘文辉半天才明白易实甫说的是刘喜奎,差点笑倒在地。可袁克文早就知道了,只苦笑道:“我说老易,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你又何必出言挖苦呢?喜奎她何时成了你的亲娘?简直岂有此理。你骂我也就罢了,居然还敢说我爹?我今天跟你没完。”易实甫名命满清遗老,当然见不得袁世凯,听了这话就怒道:“好哇,来啊!你们袁家一门,不是曹操就是曹丕,前两者我易某人都不惧,今日就岂会怕你曹植……”
刘文辉不理他们,且容他们去大打出手,走到那记者面前,问:“敢问这位兄台,姓什名谁,为何站在这里呀?”那记者看了一眼刘文辉,便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你想你的刘喜奎,我念我的刘喜奎,大家各不相干,还请你不要前来烦我。唉,喜奎啊,我愿化蝴蝶绕裙边,一嗅余香死亦甘,你到是出来见我一见呐……”
刘文辉当时无语,这哥们真可怜,走火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