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宣怀也到跟着刘文辉了武汉,并且见到了冯国璋。知道是袁世凯的意思,刘文辉就顺水推舟将冯国璋放了出来。二牛他们都没有笑,因为冯国璋遇到的是刘文辉这个不讲道理的对手,如果是他们遇到刘文辉,怕是下场更惨。这时期的人们,都喜欢在嘴上留两撇胡子,不知道是谁搞的,冯国璋嘴角两撇胡子却不见了,清洁溜溜的,让人看来十分滑稽。
冯国璋穿戴整齐,刘文辉带着众人将他送到了汉口。可街道两边的群众们不满意了,有的学生当场跪下,流泪道:“大都督,不能让冯国璋走啊!不能啊!他杀了我那么多同学,有好几个还不满十六岁……”
冯国璋面对下跪学生的眼泪,半响无言,刘文辉则对那学生道:“不错,冯国璋这样做是有些过份。但是,你们想让我杀俘吗?你们想让我当场杀了他是吗?不过,我劝你们一句,在想别人的过错之前,先想想自己。你们是学生,可那时你们手里却端着枪!难道就只能让你们端着枪冲过去打北洋军,而他们就不能打过来,是不是?
上了战场,那生死之事就由不得自己了。若是冯国璋平时在武汉犯了命杀了人,不用你们说,我也会将他斩首示众。可是,这是战争,战争之中,很少有对错,从来问刀枪……”
众学生们哭着一团,却是不再多说。刘文辉长叹一声,对冯国璋道:“我不知道你的人生观世界观是什么?我也能理解你为何忠于满清,更能理解你带兵前来平叛的热情,因为,你们所受的教育限制了你们,这就是你们的忠。但是,请首先不要忘了你也是个汉人,你对着开炮的对像是学生,无论他们是革命党还是立宪派,你都应该清楚他们是汉人!你的爹娘也是汉人,你真的忍得下心吗?连身为蒙古人的萨镇冰都不忍心向武汉开炮,而你呢?”
冯国璋脸上表情混乱,这时却只能倔强道:“可你们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刘文辉摇了摇头,哈哈苦道:“若不是看在‘冯巩’的份上,我也许真的不会放过你!你也不要再对我说别的什么,我只是想让你记住:你是大清的将军不假,可你首先是一个汉人,以后不要忘了,要不然,我不会手下留情!”说完之后,刘文辉拱手一礼,并对盛宣怀道:“岳丈放心,我会好好照看七小姐的!”
盛宣怀听了这声叫唤,一时间骨头都轻了几两,大喜道:“小七还小,你可不能……”刘文辉无语,却也只能点头:妈的,你那只眼睛看我像禽兽?
冯国璋神情莫落的走了,刘文辉这才回头对汉口民众道:“记住,冯国璋曾经在汉口放火,冯国璋曾经在汉口对你们开炮,想要抱仇的,就拿出你们的本事来,好好学习知识。以期有一天领军,堂堂正正的将他打败,杀了他……”
群众与学生们都深默了,刘文辉却又道:“你们不要恨我放走他,因为如果我杀了他,北洋军就可能与我们不死不休了,那我们将会有更多人兄弟姐妹会无辜伤亡。武汉能不能持久承平,从此以后再不经战火,那就看你们的了!死者己矣,我等健在,只有我们努力了,强大了,敌人才永远没有机会将炮火再一次降临到这片土地之上!”
回了都督府,刘文辉知道还要等,因为,只有袁世凯逼退满清,才能算民国成立。这时,海军统制汤芗铭来见,他年纪不大,却是乍得高位,很有一些志得意满的味道。进得门来,礼貌之后道:“大都督,我派人前去见了大清海军总司令黄钟瑛,劝其来降。其非旦不肯,还将我的人羞辱了一顿。最后,去投了江西的李烈均……”
刘文辉笑道:“他不来投,你准备怎么办?”汤芗铭呆了呆,却不知道要怎么办好,总不能派兵去打吧。
刘文辉摇了摇头道:“别管他,他爱来不来,你还真以为他是个香饽饽啊!我告诉你,自从1894年甲午海战之后,中国就再也没了海军。这么多年下来,海军一直不振,不是没有心思振兴,而是养不起啊!比起陆军来,海军那不要太费钱!他黄钟瑛今天不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若是信我,你就看着吧!过不了多久,他们海军就会舅舅不疼,姥姥不爱,领不到军响,然后嘿嘿……”
汤芗铭呆了,不曾想刘文辉说出此话,良久无言。刘文辉笑道:“这里有你们就足够了,到时候用来护卫长江航道,保护我们的利益,训练水军,培养海军人才……”汤芗铭这才定心,再看刘文辉的眼神不由得连连变幻,话语虽如此,可隔山打牛之意昭然若揭。他们这一阵子,是有些放浪了,也是应该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