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瑾无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文辉挨着她的手臂坐了下来。对面的同学看不过眼了,指着刘文辉怒道:“怎么,有钱就了不起么?”早被秋瑾挡了下来,并道:“算了,他爱怎么办就怎么办?谁让人家华夏会财大气粗呢!”陈天华上前劝:“竞雄,大家都是朋友,你何必指桑骂槐呢?自乾也是想和你说说话……”
秋瑾回头就道:“陈星台,刘自乾给你了什么好外,你这么快就投向了华夏会,真是好节操啊!”陈天华一张脸涨得通红,顿时无话可说。刘文辉无奈摇头,对秋瑾道:“竞雄,那你还不是脱出了同盟会……”
秋瑾顿时也说不出话,对面的一个男同学就道:“哼,同盟会有什么了不起的。为人做事,虎头蛇尾,就知道喊口号,一论到革命之时,便就没有了声音。我们光复会那就不一样了,处处革命当先,死士吴樾一声怒吼,只叫清庭当朝者心惊胆颤。吴樾本是光复会志士,与同盟会没有任何关系,可他们同盟会却对外宣称,吴樾是他们的人?哼……”
刘文辉点了点头,说起革命争先,那的确是你们光复会更盛一筹,那要说起经营理念,打响名头,那你们就真不如孙文的同盟会了。点头之后,便问道:“还没有请教同学?”那学生道:“在下姚洪业,失礼了。如自乾兄来说,这拼命的事儿不去多干,抛头颅洒热血也不想多干,却只想着捞名声的行为,可不可取。”
刘文辉摇头,当然不可取,但是尽如你们光复会这般理想,那也不可取。这世间的万事万物是复杂的,是阴阳相间的,并不能一行以蔽之。革命不光要有理想,舍得拼命,那更要有切实可行的计划,深谋远虑的计较,要不然,缺了那一方,都是空中楼阁,难以成事。
见秋瑾不说话,刘文辉就问道:“竞雄回国之后,准备怎么做呢?”秋瑾理所当然道:“哼,当然是革命了。那会如你们这些胆小鬼……”刘文辉苦笑,一会儿才劝道:“竞雄,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现在时机不成熟,我又不能和你一起……呃,时机不成熟,你起事就可能失败,一失败我又不在,谁来救你。”
秋瑾莫名其妙,良久才哈哈一笑,他觉得刘文辉有些搞笑,只道:“谁说我会失败的,谁说的。你就成功给你看看,莫要以为就只有你们华夏的人会做人做事!我们也可以。”刘文辉无语,他就知道没有这般容易劝,便点头道:“好,别的我先不论,只说一样吧!起义之时,你总得有枪吧,总得有钱吧!要不然,你拿什么和人家拼,大刀长矛么?啊……就是大刀长矛,那也是要钱的!”
秋瑾脸一红,指着自己的胸口道:“这里还有你给的十万日元支票呢?我没有给同盟会,自己带回来了。有了这些钱,难道起义还不能成功。”
刘文辉摇头道:“十万元,竞雄姐姐,十万元能干什么?够干什么!你手下有人么?你有军队么?你千万不要说去连络江湖上那些飞来飞去的侠客,大侠。我告诉你,说好听了是侠客,说不好听了那就是亡命之徒,乌合之众。
不错,他们是有些本事,可那只是小数头领,绝大多数都是跟着混饭吃的。对付他们,不用说朝廷的正规军,就是我引上千来个兄弟,就可以打败他们好几万人!我不是危言耸听,这是真人真事。打仗不是小打小闹就可以的,也不是你一刀捅过来,我一刀捅过去,没有见过血,没有绝对服从命令的军队,没有铁与火交织成的灵魂,一切都是空中楼阁……这些,你都知道吗?”
一席话,只说得秋瑾左右为难,半天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