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泰赌坊这种地方自然少不得藏污纳垢,不过只要在鹏泰赌坊,几乎所有人都是各司其职,倒也从来没有闹出什么luà章由网友为您提供更新]
靠着赌坊,高高地飘起了酒蟠旗子,这家客栈其实也是鹏泰赌坊东家的生意,一些赌客挣了钱也会来这里huā销。
客栈里头,伙计们各自在张罗待客,可是在这客栈顶层的一处厢房外头传出急促的敲mén声。
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贵客,身份高贵,而在这清雅阁里头常住的却是赌坊和客栈的大掌柜王迈。王迈在京师极少抛头lù面,以至于不少赌坊的伙计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可是要说起他,却免不了要提起新任的工部尚书王芬了。
造作局一案之后,工部尚书自尽,此后,这位王芬接任,王芬之所以能接任也和当时的朝局有莫大的关系,因为当时工部从炙手可~~-更热的部堂因为造作局的牵连,一下子变得有点儿灰头土脸,而王芬以巡抚兼左副都御使的身份接任尚书,他到了京师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厘清造作局,快刀斩luàn麻之下倒也很快巩固了自己的地位。
不过这位王芬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物,他既不是刘吉党也不是刘健党,他是浙江人,凭的全是同乡的支持,也正是因为他的中立反倒让宫里对他颇为信重。
王迈乃是王芬最亲信的家人,而这赌坊还有这客栈其实就是王芬的产业。别看大明朝的官儿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批判商贾。可是大多数都有自己的产业,不过一般的情况之下这些生意以王芬的清贵自然不会随意chā手,都是让家里头的亲信为他看管,这赌坊自然而然就在王迈的名义之下了。
敲mén的声音很急促,让里头刚刚歇下的王迈很是不悦,王迈年纪大了,赌坊和客栈的生意。他只是从旁过问,其他的事都jiāo给自己的几个本家看管,清早起来看过账目。随即再睡个回笼觉,到了正午方起来。
“掌柜……掌柜……出事了……”外头的声音不依不饶,声音有点颤抖。
王迈只得趿鞋起来。事实上他并没有因为外头那敲mén的人而感到惊讶,这是大明朝,还是在天子脚下,自己的老爷是工部尚书,只要他老人家在还能出什么事?
他吹胡子瞪着眼开了mén,外头的人自然认得,是赌坊里的一个本家,这人一见他,立即苦着脸,道:“掌柜。出大事了,锦衣卫那边得了消息,说是要什么查luàn党,还说什么皇后娘娘寿辰,已经有人朝咱们这边奔过来了。掌柜的,咱们是不是先歇了业再说。”
“查luàn党!皇后娘娘的寿辰……”
这两顶高帽子可是不小了,哪一条都足够锦衣卫们折腾一阵子的,可是王迈却是冷冷一笑,不以为然地道:“不必理会,这些人多半是想讹诈些银子罢了。可是敲竹杠敲到咱们鹏泰赌坊来,啧啧,还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事实上,王迈大致已经清楚怎么回事了,前几rì,许多锦衣卫在赌坊里输了银子,告贷的更是不少,单他现在知道的,各种借据就有数万两之多,涉及到了数百人之多,据说除了这鹏泰赌坊,其他赌坊也多是如此,可别小看了这些借据,虽然只有数万,可若是利滚利下去,却不知可以盘剥和控制住多少人。
王迈当然也清楚,这是一笔何等大的财富。
只是想不到这些锦衣卫居然想赖账,借着皇后寿宴的名义打上了mén来。
王迈不由发出森然冷笑,嘴角带着几分不屑,随即道:“什么都不必理会,赌坊那边,你去看着,我去老爷那儿一趟。”
说罢,王迈在里屋换了一身衣衫,随即出了mén,他素来低调,所以只是乘着一辆古朴的马车,一路到了王芬的府上,和mén房通报一声之后便走了进去,到了小厅外头稍候了一会儿,便听到里头咳嗽的声音,一道威严的声音传出来:“是王迈?进来说话吧。”
王迈点点头,快步进去,纳头便拜道:“小人见过老爷。”
王芬五旬上下,肤sè保养得极好,从前任四川巡抚的时候,因为曾剿过贼,所以颇有几分英武之气,他坐在椅上眯着眼,打量了王迈一眼,以他的阅历,一看王迈的脸sè便知道赌坊那边出事了。
不过赌坊出事倒是让王芬有些意外,他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督抚的经历使他有一种处变不惊的气度,一见王迈这个样子,心里便有些不喜,不管怎么说,这王迈是王家出去的,可是喜怒都写在脸上,实在是有点儿欠缺了火候。
他抚着书案,一副疲倦的样子,也幸好他今rì不必去值堂,自从到工部上任之后才知道这尚书比巡抚要累得多,虽然事情未必有巡抚繁杂,可是装模作样的事儿却是多得出奇,这几个月下来,实在是疲惫不堪,今rì本想好好歇一歇,谁知又碰到这么档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