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美闫无奈地垂下了双手。
“薄琰,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赵薄琰已经安排了人过来,这会都围守在门外,看来是铁了心的。
肖美闫一时半会出不去,只好转身进了小院。
这儿连伺候的佣人都被她调去了赵家,她这辈子都没想过再回来。
肖美闫坐到一张藤椅内,门是敞开着的,视线正对院落,院里的盆栽一角并没有因为疏于打理而荒芜。
相反,跟那些强劲钻出泥土的野草一比,也长得更加茁壮了。
赵薄琰站在外面,摸出了一支烟抽起来。
肖美闫看到了轻皱眉头,“不是已经戒了吗?他还想不想备孕了?”
“你就别操心这些了,想想你自己的事吧。”傅偲坐在她边上,实在想不通,一个婚礼而已,比命还重要?
肖美闫手放到上腹部,手掌轻轻地揉按。
傅偲看到她这个动作,再看了眼她异样的神色,“所以你不是没有感觉,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有些时间了,但没想到是这个病。”
她甚至觉得是老胃病,毕竟去年的体检什么都没查出来。
“我知道我再怎么劝你,你也不一定听得进去,可难道非要办了婚礼才叫嫁进赵家?只要你们领了证,你一样是赵太太。”
肖美闫手掌握成拳,照着疼痛的地方用力按下去。
她说话时语气带着明显的嘲讽,“我什么都知道,心里也都清楚。但我就是要办,办得风风光光,我得为了我儿子撑好这个场面。我是被承认的赵家媳妇,那他就是名正言顺且堂堂正正的赵家儿孙……”
将来,整个赵家都得是他的。
肖美闫铺了一辈子的路,绝不允许在最后关头出什么岔子。
“他不会想要的,跟你比起来,没有什么是更重要的。”
他把肖美闫得病的事告诉赵先生,只是想让他多点陪伴,并不想看他惺惺作态。
“但在我眼里,也一样的,任何事情都没有我儿子重要。”
肖美闫化了妆的,却遮掩不掉脸上的苍白,“偲偲,你别怕。我知道有那一位在,你怕以后生活不安稳,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伤害到你的。”
“你只管和薄琰好好地过日子,他跟着我受苦到现在,以后都会是好日子的……”
她口中的那一位,自然就是大太太。
傅偲听着肖美闫的话,不免有些动容,至少在这一刻她是爱着儿子的。
“你帮我劝劝薄琰,他只听你的。”
肖美闫身子往后躺,蜷缩在座椅内,就像是一朵正在迅速枯萎的花,阳光和雨露已经不起丝毫的作用。
傅偲想了想后,站起身。
她走到外面,见赵薄琰抽完了一支烟,身子四周弥漫着淡淡的烟雾。
赵薄琰就在旁边坐了下来,“她还闹着要回去?”
“你让她走吧。”
赵薄琰抬了下头看向傅偲。
“让她去做自己最想做的事,你要怕她操累,那你就辛苦点,但是别阻止她。薄琰,你看她这样郁闷不快的样子,对身体能好吗?”
赵薄琰伸手拉过傅偲,握紧了她的小手。
“连你也觉得我做错了?”
“你没错,但是她也没错,如果这个遗憾要跟着她走,那么最终这事也会成为你的遗憾。”
赵薄琰终究是被说动了,放了手。
婚纱样册和礼服的选购,都是他安排的,即便这样,肖美闫在婚礼的当天还是有些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