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李弈心徒步狂奔，试图追上那辆卡车。</p>
后面半挂的低平板上放着两辆焦黑、受损的车辆残骸，像两块过焦的矿石，明显就是藤川组之战的线索。</p>
见卡车没有停下的意思，李弈心深呼吸，气息在肌肉中流转，激发细胞中的最深能量，感到流水般的气息淌过肌肉。</p>
这股气息在身体里涌动，紧接着爆发出来，她身体微顿，更好地蓄能，随后向前奋力一跃，竟刹那间腾空而起八九米高，飞跳至卡车顶上！</p>
“啥啊！”卡车司机听到车顶一声闷响，吓了一跳。</p>
李弈心匆匆回头，顾不上双脚和膝盖的痛感，随后再跳到卡车拉着的金属平板上，检查那些残骸。</p>
没有爪击或者尾扫的痕迹，也没有龙息带来的典型烧蚀。</p>
李弈心的目光飞快识别细微伤痕，心神流转。</p>
奇怪，它们是被炸坏的，是枪、榴弹或者地雷，车身上有密密麻麻的凹坑，被金属碎片打穿。</p>
难道卡蒂没有变成龙？只是用地雷伏击了他们？</p>
“多有打扰，得罪了！”她转身飞快地从车上跳下，落至道旁草丛当中，利落地翻滚，随后又跑回御前町。</p>
体内的气息消逝，她的身体疼得跟着火了一样。</p>
人类没有天生魔力，想要得到同等的超凡特性就必须付出额外代价。</p>
如果能得到更多“气”的补给就好了，李弈心不禁暗道。</p>
她抬头看到镇长小林木春跑来。</p>
“哎哟，这是何苦！姑娘你不疼吗？”小林木春叫道，他看到对方竟直接跳上卡车，之后又从移动的车上跳下。</p>
只能感叹，人世竟有如此不要命的人！</p>
“我没事，只是想验证一些想法。”李弈心其实感觉很疼，但她已经过了掉眼泪的年纪。</p>
对方已消灭了证据，难道只能去安心院调查线索？</p>
……</p>
卡蒂睡至正午。</p>
张肃开车把她载到野外，去给她洗洗。虽然收容所里也有洗浴设施，但野兽途径的魔女，最应该在郊野中生活。</p>
卡蒂趴在侧车门上，紧盯窗外的风景，。</p>
来到溪流旁，她懒得动弹，故而张肃用力把卡蒂抱下去。</p>
溪流蜿蜒流淌，十分湍急，像一面流体镜，天空与树木在它荡漾的水纹中映出破碎图像。</p>
卡蒂习惯了张肃的存在，现在显得格外平静。不过仍然有些凶巴巴的。</p>
她迟钝地走进水中。溪水淌过卡蒂未愈的伤口，它们都是最严重、最刻骨的。</p>
卡蒂坐在水中，跟张肃讲起她梦见的鬼影。</p>
“……刚刚埋葬了她们，回去还没睡下，听到敲门声，打开后看到她们无头的尸体在门外排队……”卡蒂神情茫然地絮语。</p>
张肃默默聆听，这些都是真事。</p>
卡蒂身上的侵蚀被消湮了，但除非彻底给她抹除记忆，否则战争残像还是会不断在她脑海中回响。</p>
她脏兮兮的，大概也有好几个月没洗，此时溪水淙淙流淌，冲走污泥和气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