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斜，落日的余晖洒下，将山脚下的低矮建筑拉出一道道杂乱无章的剪影。</p>
石硖尾赌档。</p>
大威头发散乱，上身穿着洗到掉色的深色汗衫，正脸色通红的靠在赌桌前。</p>
他双眼紧盯着停止晃动的骰杯，捏紧的拳头压在赌桌上，嘴里不自觉的念叨：</p>
“大！大！大！”</p>
“注意啦！开！”</p>
随着骰杯被揭开，臭口强随之唱喏道：“三点小！！”</p>
“草！”</p>
大威一拳砸在桌沿，脸色难看的低骂一声。</p>
围拢在赌桌周围的客人，都没人看他一眼，只是盯着赌桌上的港纸，或眉飞色舞，或咬牙切齿。</p>
摇骰子的臭口强则是红光满面，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正咬着半截香烟。</p>
他笑眯眯地望着眼前的这群赌客，将再次摇好的骰杯放在桌面上，大声吆喝：</p>
“来来来，继续啊。买定离手喽！”</p>
眼见众人纷纷下注，臭口强哈哈大笑着就要揭开骰杯。</p>
这时，眼睛发红的大威扯着嗓子喊道：</p>
“等，等等，这把我还压小。”</p>
“想压啊？那就拿钱啊！”</p>
臭口强笑容一敛，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把咬在嘴里的烟头吐在地上。</p>
大威咬了咬牙：“强哥，再借我一百块。”</p>
臭口强身子前倾，隔着桌子伸出右手，一把推在大威身上。</p>
“还借啊？好叫你知道，你一下午在我这，前前后后已经借了三百块了。”</p>
大威被推的踉跄后退，险些摔倒。</p>
可他却只是陪着笑。</p>
“强哥，再借我一点啦，赢了我就还你嘛。”</p>
臭口强吐出一口浓痰，满脸不耐烦的开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