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紫金碎屑这件事情，宁凡尝试过几次，龚毅他们一行人尝试的更多。
毕竟大梦界所拥有的特性，能够为所有忤逆者留下一条后路，在被围攻时，在被绝境时，都能迅速退回到安全之处。
这条后路若是断了，忤逆者会很慌。
当小路铺好后，龚毅顺着这条路向前走出几步，四周的雾霭渐渐浓郁起来，他观察一眼后又从紫金碎屑铺陈的小路中退出。
“怎么样？”宁凡问道。
“我去将他们的尸体背回来，”龚毅说道。
虽然龚毅的眼神依旧刚毅，但眼神深处仍旧有着一缕悲伤，身为一名忤逆者随时都要接受死亡的命运，因为他们与因果境相关。
许多任务的目的，都需以自己的牺牲方才能达成，所以忤逆者们的觉悟都很高。
龚毅早已习惯，但人毕竟不是石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僚，兄弟死在眼前，内心的情绪仍旧压抑不住。
宁凡没有劝说，也不会去劝说，他只知道自己面对这种情况，表现比龚毅差无数倍。
很快，龚毅将尸体收敛回来，宁凡看了一眼血气冲天的原巫城，当即走进紫金碎屑铺陈的小路。
两人在紫金碎屑上走出几步后，身影越来越模糊，直到完全消失。
不一会，一双雪白赤脚出现在紫金碎屑旁，那是一名身材妖娆的女子，那正是陶礼。而在陶礼身后还有陶梼，以及原巫城内众多天命之人。
陶礼弯下腰将一片紫金碎屑夹在指尖，“他们离开后，人道会知晓此事，恐怕会通报给巫心故土。”
她的声音很冷静，冷静到不像是她本人在说话，可若看她的脸，却发现脸颊旁挂着血色泪痕，瞳孔中充斥着痛苦与挣扎。
天命已经将她彻底掌控，她也明白卢狄真正的目标，但她已经失去任何反抗的能力，甚至连出声提醒都做不到。
“没有关系，天命自有安排，九巫大天必然陷落，我们按照原本的计划执行，”陶梼平静说道。
“可是卢狄死了，”旁边一名天命之人说道。
“他重要吗？”陶梼问道。
“他的信徒还有很多，”那天命之人道。
“信徒不会分辨该信仰谁，他们只需要一个理由而已，我陶梼很轻松就能填补他的空缺，甚至比卢狄做的更好，天命会给我们指引，”陶梼咧嘴说道。
陶礼面无表情看着父亲，她知道父亲也被完全掌控，否则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这番话。
……
宁凡与龚毅背负着四人尸体，顺着紫金碎屑铺陈的小路前行。
待到浓雾散去，他们出现在一片漆黑的空间内，眼前还有一根根胳膊粗细的栅栏。
“这是哪？”宁凡皱眉。
龚毅打量四周环境，淡声说道：“监牢，大梦界的监牢。”
“为什么会在监牢？”宁凡问。
“不清楚，或许我们做了不该做的事？”龚毅苦笑一声，将左权等人尸体放下。
他表面看起来云淡风轻，但内心还是十分沉重。
宁凡面露谨慎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