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川就这样托着团子的两只前臂,把它举起来对视。
团子睁圆了眼睛盯着顾言川,伸出小爪子轻轻摸了摸他的脸。
傅砚辞看着这一幕,沉声道:“团子是它现在的主人捡回来的。”
这一句,直接就断了顾言川的念头。
顾简一没有见过顾言溪,团子的出现并没有带来什么有效的线索。
顾言川这才把猫放下。
傅砚辞又开口了,语气有点冷,“你怎么也跑到波尔多来了?柳建元的踪迹你查到了?”
“如果你真想快点找回言言,就应该抓紧时间去找柳建元,别忘了,季洛汐亲口说的,那天她见到了柳建元,就在距离现场不远的小山坡上。”
“还、还没查到。”顾言川说到这里有些心虚,却仍不忘警告傅砚辞,“是你说言言没死,你永远都不应该忘记她、也永远别想背叛她,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说着说着,他还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顾言溪。
“不用你提醒,我也不会忘记言言。”傅砚辞眸色沉沉道,“我唯一能接受的人,只有她。”
“我姑且相信你。”顾言川捏了捏拳,暂且压下心中的疑虑。
如果不是他得知傅砚辞收藏了这个叫顾简一的画家的作品,又连夜买了去往波尔多的机票,还是跟顾简一连排的,他也不会找到这里来。
更不会直接闯入这扇门。
他还以为,傅砚辞跟这个叫顾简一的女人有什么地下情呢。
傅砚辞要是敢背叛小妹,他第一个就刀了他。
客厅的三人分据三角站立,日光从窗户洒进来,将客厅照得明亮。
“傅砚辞。”顾言川又郑重其事地喊他的名字,双目直直地看着他,嗓音低沉,“是你说服我相信言言没死的,你说只要找到柳建元,言言就会回来,答应我的事,你必须做到。”
他偏执地说着这样的话,不知道是在说服傅砚辞,还是在说服他自己。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得抓点什么念头,才有活下去的动力。
与其说是傅砚辞固执地让顾言川相信他说的话,不如说,是顾言川主动抓住了这根救命的稻草。
也就是在那漫长的七个月里,顾言川发现,与其绝望地活着,不如像傅砚辞一样,疯癫地偏信着只有自己愿意相信的事。
傅砚辞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顾言溪,接着又对顾言川道:“我会做到。”
“言言一定会回来的。”
男人平静的嗓音沉稳,这话好像在说给顾言川听,又好像在说给她听。
顾言溪在一旁静默地站着,心口像是被什么拧了一下,有点疼。
原来他们一直坚信着她没有死的事实。
即便是在那样几乎无人生还的灾难过后,他们依旧坚定地相信,她没有死。
她编制的死亡的谎言,原来仅仅只欺骗了她自己。
她不知道傅砚辞费心思想找柳建元做什么,但她从这个男人身上看到了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偏执。
即便全世界都告诉他,顾言溪死了。
可他不信。
他像是在等待沙漠里开出花一样,顽固又坚定地等待一个人。
……
顾言川像是一阵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门再一次合上,顾言川便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