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两行清泪从老人那嶙峋的脸部褶皱上滑落，他竟是掩面痛哭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令人无端联想到一头惨兮兮的肥胖白熊。</p>
在信仰面前，哪怕再坚硬的外壳也会变得脆弱易碎。</p>
他感觉自己被太阳看光了一切罪行，许久未有的罪孽感在此刻于灵魂中扎根抽枝。</p>
但更多的，是耻辱。</p>
里亚目露怜悯地看着他，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p>
“听上去确实是很严重的罪行，主教大人，但就像您说过的，太阳是伟大的，祂会净化一切污秽。</p>
究竟您的罪行能不能得到原谅，我们还需要询问祂的意志。”</p>
“……别哭了，来吃个面包。”</p>
里亚实在受不了对方一脸苦相，好像他把对方怎么样了一样，接下来为了平复老人的心情，他把早上买的黑面包塞进对方嘴里，让对方先吃点东西放松放松。</p>
老人下意识一咬，“咯嘣”几声，为数不多的牙齿直接被黑面包崩落三颗。</p>
他捂着血流不止的嘴：“你给我吃的什么？”</p>
又苦又酸，闻起来无味，但一口咬下去时，主教都在怀疑自己在啃一块锈得发黑的生铁。</p>
“我的早餐，你别看它平平无奇，它甚至还可以当锤子使。”里亚简单地为对方介绍了自己的食物，在桌子上“邦邦”敲了两下，把木桌砸出一个浅坑。</p>
“是不是觉得很难以下咽，但这东西就是温斯镇大部分人整天在吃的东西，至于为什么不是绝大部分……因为还有些人根本吃不起。”</p>
黑面包这东西热的时候还好，但一旦冷却，它们就是坚硬无比的“凶器”，可以轻松敲碎一个成年人的手肘关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