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喜欢她的刺绣，这几幅绣品，是她烧给陈姨的。</p>
还有这架飞机模型……</p>
她抚摸洁白的机翼，英柏才读大学，他还那么年轻，可他再也不能拿数学比赛的奖，再也不能和他的同窗们每天争相翻看报纸、查询有没有征召飞行员的告示，他再也不能当他向往的不怕死的飞行员了。</p>
她把飞机模型放进火盆。</p>
随着火焰吞噬掉这架模型，恍惚之中，她仿佛在火焰里看见了金英柏那张热血朝气的脸庞，温柔地唤她婉姐姐。</p>
泪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p>
沈绣婉蹲在火盆边，紧紧抱住自己，哭得声嘶力竭。</p>
……</p>
沈绣婉终于养好身体的时候，已经是入冬的季节。</p>
燕京的冬天格外寒冷，才十一月份就已经大雪飘零，沈绣婉晨起时发现窗玻璃上凝了一层霜花，傅公馆的花园变成了暗沉沉的灰绿色，那些松柏倒还苍翠，只树梢上落了一层薄雪，像戴上了白棉花帽。</p>
她记得自己刚嫁过来的那年，妈妈曾经写信问她，北方的冬天是不是比南方冷。</p>
妈妈怕她受不住，特意给她寄了一床新弹的棉花被。</p>
自然，那床棉花被也成了二嫂薛琴贞笑话她和她娘家的理由——</p>
傅公馆安装了暖气片，根本用不上那样厚实的棉被。</p>
更何况傅家什么没有，哪里需要她娘家千里迢迢邮寄棉被？</p>
沈绣婉下楼的时候，在楼梯转角遇见了五小姐云珠。</p>
云珠客气地问候道：“三嫂的病好些了吗？我听密斯特史密斯说，你这段时间一直没去上他的课。”</p>
沈绣婉颔首：“多谢你费心，我已经痊愈了。史密斯先生的课时费我已经结清，以后不会再去上课了。”</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