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甚?这鬼王马上便要成形,再不阻止可就来不及了。”魏巫转过身,可迎上我笃定的眼神,只好将出口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魏巫倒是个干脆果断之人,想也不想,直接掏出小刀,用小刀割破了手腕。
“拿去……”手腕一抖,一股鲜红的血珠飞溅出来,我用早已准备好的毛笔一收,待将这些血珠尽数纳入毫笔以后,便双手合十,凝聚起周身的法力。
要是有普通人瞧见我这般模样,一定不会觉得我是巫家人,巫道两家的人念咒可不会跟和尚一样双手合十,可我不仅合了,而且还像和尚一样念起了经文。
“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幡定慧青莲花,上生神永安”屏吸静气地念完整段咒语,便将毫光笔往前一扔,将笔连同术咒扔了出去。
“破”一声大吼紧追其后,毫光笔没入了前方的黑暗,可在这黑暗之中,我宛如看到了一朵散发着金光的莲花,莲花圣洁,瓣瓣灵光,化解着四周飘荡起的怨气与秽气。
“这术咒,怎么蕴含了佛家地藏的往生念力?”魏巫诧异道:“难不成你兼修着佛家的经义?”
魏巫问的我哑口无言,一时之间我也步知道该怎么回答。当我知道这术咒可以破这阵法以后,我一瞬间也没想其它,就着手准备咒法了,可是这咒语上怎么含着佛家地藏的往生金光,我也想不通……更想不通的是,为啥会在念咒念到一半时,脑袋里面会莫名其妙出现一个胖胖的身影。
“布阵的人是地狱门的后人,地狱门由阴山法教分脱而出,奉黑白无常为尊神,专攻鬼术,更有青出于蓝之势。一般的符录咒术对地狱门的阵法根本无用,且因为黑白无常是阴神的缘故,术咒上的法力便很容易被阵法吞噬。不过,天地万物向来有刑克之分,黑白无常虽然贵为地府阴神,可地府之中,也坐镇着超度亡魂的地藏。”我未来得及细想魏巫的话和那忽然出现的胖身影是怎么一回事,只能抛诸脑后,先顾眼前
“只是,虽然我无缘无故招来了一丝地藏的往生念力,但仅仅这样还是不够的,除非,我能将这丝念力扩大而……能将这念力扩大的办法,无非只有将法器自曝了。”想到这,我心脏简直就是在滴血,这只笔可是太祖传下的,先不说上面的法力,仅是这只笔的意义,对陈家来说就非同一般。
“先祖在上,祝由家后世子孙陈一鸣在此祷告,今日自爆毫光笔并非是对先祖不敬,而是因魔道丛云,鬼魅纵横,为正乾坤,弟子舍我祝由传承之笔,来日……陈一鸣亲自前往祝由家赎罪。”我咬着牙,掐动了控制毫光笔的灵决,喷出了一口鲜血。
受到心头血的刺激,由笔所化的莲花光芒更胜一分,渐渐的,莲花的颜色由金变白,返璞归真。
“吼”一声古怪的吼声在这时忽然响起,硬生生切断了我和法笔的关联,我转过身,不可置信的望着声音的来源,竟是变成了喜神的魏神行。
“噗哧”魏巫跪倒在地,口鼻流血,那铃铛在地上颤抖个不停,而由于毫光笔与我断了联系,莲花消失,化作一丝普通的毛笔,掉落在地。
“你怎么了?”我不由惊呼一声,跑向了跌倒在地的魏巫。
魏巫神色痛苦,硬咬着牙道:“不要管我,快走,有人在抢我兄长。”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时之间我难以回过神,可半响之后,我脸色忽变,难不成是这控制之人精通掠尸之法,眼看着我要破开这怪阵,便将主意打到了魏神行的头上。
“吼”魏神行高大的身躯仰天长啸,死灰的眼睛透着是人都觉得害怕的血光,本来因为被阵法笼罩而变得黑暗的院落,竟然能看见月亮,更不可思议的是,一股明晃晃的月华,从天空中飞洒下来,洒至魏神行干枯的身体上。
顿时,魏神行的躯体再度产生异变,本来干枯,好像老树躯干一样的身躯,竟变得盈满充实起来,体外竟衍生出了好像甲胄一样的东西。
“金甲尸,糟糕?”我脸色大变,经验告诉我不能再犹豫下去,必须拿出金针刺他九穴,在他成为金尸之前,彻底毁了这具尸。
我拿出金针,疾步冲到魏神行面前,举针就是对准了他咽喉,想要彻底断了他的尸气,但就在金针将刺到离他咽喉一寸左右的位置以后,一只手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臂,金针再也难进半分。
手的主人是魏神行,身为一具喜神,他不应该拥有意志才对,可是就在他的手动时,我分明看到他本来空洞的眼珠子,竟然转了一转。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有了灵智。
我陷入了迷茫震惊的状态里,连魏神行的另一只手伸到我面前时都浑然未觉,直到一声惊呼“小心”在我耳边响起来时,我才顿时瞪大了眼睛,注意到了魏神行僵硬着朝我伸来的另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