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霍然转过身来,只见他年约七十左右,满头蜷曲的长发已经全白,用金属发环扎在脑后,或许是多日未曾打理的缘故,头发略显凌乱,白眉之下,一双灰蓝色眼眸布满血丝,目光中流露出无尽的悲凉,他就是茗狼的父亲,曾经为玄武国立下战功无数的功勋大将军茗勋。
茗勋缓缓站起身来,他虽然已经年迈,可是身躯却依然挺拔魁伟,大概是因为儿子的伤情让他过度伤心的缘故,步履间略见老态,他来到唐越面前,双目盯住唐越,咄咄逼人道:“你果真有把握救我孩儿?”
唐越无畏的和这位威名远播的老将军对视着:“没把握,我连你儿子的模样都没看到,会有什么把握?”将手中的行囊交到茗勋的手中,毫不客气的说:“帮我拿着!”
茗安暗暗为唐越捏了一把汗,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敢对主人这样无礼过。
茗勋居然没有作声,让到了一边。
唐越来到床前,却见一个青年男子静静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想必他就是大将军茗狼,唐越掀开被褥,只觉得一股腥臭的气味迎面扑来,他屏住呼吸,解开捂在茗狼胸口的棉布,只见仍然有半截箭杆插在茗狼的右侧胸膛,随着他微弱的呼吸轻轻颤动。伤口的边缘已经红肿溃烂,流出黄白色的脓血。
唐越摇了摇头,平静道:“伤了几天了?”
茗勋低声道:“整整七天!”
“七天?七天还没有将箭矢从体内取出?”唐越简直不敢想像,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准竟然低到了如此的地步。
茗勋黯然道:“箭矢的镞尖深入心肺,所有大夫一致认定,只要拔出这支箭矢,渊儿必死无疑!”
唐越叹了一口气:“伤口已经感染了!”
茗勋不懂他所说的感染是什么,满脸询问的看着唐越。
唐越从茗勋的手中接过行囊,取出急救箱,找出血压计和听诊器,检查了一下茗狼的身体状况,好在茗狼的身体强壮,血压和心跳都处于正常的范围内,唐越深深松了一口气。将手术需要用到的切开包从药箱中取出,吩咐狼安道:“安伯,你去帮我取一个火炉和大蒸锅过来,我需要将这些工具消毒。”
茗勋纵横疆场大半生,身上受过的大大小小的外伤不计其数,还从来没有看到有一个大夫向唐越这样治伤,心中又是好奇又是担心。
唐越又道:“等一会儿,我要帮你宝贝儿子将这支箭给取出来,你是他老子,不方便留在这里,以免影响我工作,帮我叫两个身强力壮的帮手过来。”
茗勋道:“无需劳烦他人,我留在这里帮你!”
唐越笑着摇了摇头:“有道是关心则乱,你回头看到茗狼大喊大叫,能够下得了狠心吗?”
茗勋被他问的无言以对,只好出门叫来两名身强力壮的仆人,来给唐越帮忙。
唐越将茗勋请出房门外,又让狼安将房门从里面插上,此时蒸锅雾气腾腾,切开包开始消毒。
唐越让茗安帮自己找来一干净的帽子和衣服,用蒸锅蒸煮之后,在火炉旁烤干,戴上帽子才发现茗安居然给自己找了顶绿色的,唐越暗叫晦气,时间紧迫也顾不上调换,洗净了双手,说来奇怪,他右臂的那条蓝色龙形纹身,已经开始渐渐褪色,现在如果不刻意观察,根本不会看出那条龙形,或许是他吞下的那枚晶石开始被他慢慢消化,再过几天,晶石的影响就会完全消失。
用急救箱中的酒精和碘氟消毒,虽然这些消毒剂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可是密封的很好,应该没有完全失效。仅有的一副橡胶手套早就已经老化,看来只好徒手进行操作了,在眼前这种条件下,不可能做到彻底无菌,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