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周眼看他在这里扯皮,心中愈加忿怒。
可是在清风观的地盘,他也没有办法。
毕竟死的是人家的长老,他们自己不追究,自己又能怎样。
这时候荀周突然看到了叶欢。
对啊,让这小子来。
荀周指着叶欢,说道:“忘了给你们介绍一下。”
洪象升早就看到了他身后的年轻人,以为是稷下学宫的一个弟子,听到荀周这么说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
“这位是?”
叶欢没有等荀周介绍,主动说道:“晚辈叶欢。”
“原来是世子,失敬失敬。”
洪象升心底大骂荀周,怎么把这个阿堵物带来了,这不是恶心人么。
即使是没见过叶欢的,也大多听过他的跋扈和不成器。
这样的人没有脑子,你根本没法防着他,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就犯病,你是跟他计较还是不跟他计较?
他要是犯了病来骂你,身为一派之宗主,你不打他吧面子上过不去;你打了他吧,赢了也不光彩,大家都知道他是个废物,而且还会引来青帝城的报复。
“前辈太客气了。”叶欢心道和尚道士的就是有礼貌,同样是九大仙门的掌教,水月轩的谢青鸾对自己就没这么客气。
叶欢的表现让洪象升心底诧异,这不是挺有礼貌的么。
叶欢背着手,一副悲伤模样,说道:“张前辈身为我们名门正派的重要骨干,打击魔门时候留过血,维护正义时候受过伤,可谓是劳苦功高!在这里我提议,大家一起为张前辈鞠上一躬。”
众人满心嫌弃,什么时候轮到伱来指点江山了。
虽然都看叶欢不爽,但是他说的话你没有办法反对。
一群人跟着叶欢,又对着张大仁的尸体鞠了一躬。
还没等直起腰来,只听那青帝城的世子又开口了:“张前辈的一生,是光荣的一生,是伟大的一生。越是如此,我们就越不能让他的家人寒心啊!”
他看了一眼,在遗体旁边,站着一群人,都穿着素白缟衣,便走过去指着一個十三岁模样的少女说道:“你看看,她哭的多么伤心,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父亲!我也失去了父亲,我特别能理解小妹妹的痛苦...所以我们不能让张前辈死的不明不白!一定要查出真相,给张前辈的家人一个交代,给名门正派一个交代!给天下苍生一个交代!
在这里,我必须点出,据说张前辈生前与天龙寺的关系不好,有消息人士曾经说过,天龙寺的僧人不止一次说过要杀了张前辈。
不过我先说明啊,我也是听说,具体是不是,最好是仔细查上那么一查。”
那少女脸红起来,显得有些局促扭捏,心里恨不得把叶欢杀了。
洪象升轻咳一声,小声道:“世子,这是长老生前刚娶的小妾...”
“啊,是么,这不重要,我相信她悲痛的心情,是和女儿一样的。”
小女修无奈,只能点了点头,说实话她还真的有些伤心,因为张大仁对她不错,将来修行也全指着他了,谁知道堂堂一个炼虚期修士,说没就没了。
人群中只有荀周最开心,其他清风观的人,从掌教到扫地的杂役,全都发自内心的嫌弃。
你这厮真拿自己当回事,满嘴的空话大话,跑清风观当家做主来了。
洪象升眼看越来越不像话,赶紧板着脸,肃然说道:“张师弟已经去了,我们清风观上下都悲痛万分,他确实是死于天劫,这是大部分修士难以避免的事。若是有什么冤屈,本座岂会置之不理,还请大祭酒和世子放宽心,不要悲伤过度。”
叶欢看了一眼荀周,这清风观摆明了不准备追查,他们两个说破嘴皮子也没有用。
事情看来很明确了,荀周给自己的至交好友传信,把天龙寺的阴谋说给他知道。
这张大仁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肯定是怒不可遏,说不定就和清风观透气了。
现在谁不知道天龙寺和青帝城剑拔弩张,清风观上下都不愿意参与进来,尤其是不愿意站队。
于是得到消息的天龙寺,用了点小手段,让张大仁没有渡过三灾五劫中的天劫。
而清风观选择装聋作哑。九大仙门哪一个是善茬?
在决定性的利益面前,舍弃一个炼虚长老虽然肉疼,但是洪象升眼皮都不眨一下。
失去一个长老不会伤筋动骨,贸然参与可能会粉身碎骨!
大家都很默契,除了叶欢与荀周这两个搅局者。
偏偏叶欢背后是从青帝城,荀周背后是稷下学宫,他们两个看似只有两个人,实际上代表了两股庞大的势力。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在众人的目光中,一群和尚走了进来。
“阿弥陀佛,惊闻张道友遭劫,我等特来拜祭。”
“智琳大师有心了。”
荀周冷笑一声,“怕不是猫哭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