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凌耀眉头紧蹙。</p>
江羽玄也是难以置信。眼看着朱进越走越近，他开始下意识地往后退去。</p>
朱进是杀死侯昌的凶手，对他而言不是多么意外的事，毕竟朱进给他留下的印象不深，他也不知道这位学识渊博的讲经大师是否真的品行端正。</p>
他真正意外的，是朱进居然会在情况完全不明朗的情况下就主动认罪了，这令他不得不怀疑，朱进接下来要做的事是不是要把他们灭口。</p>
凌耀腾的一下站了起来。</p>
“你为什么要杀他？”</p>
“掌门，你先别急，且听老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朱进自行寻了一把椅子坐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凌耀。</p>
江羽玄见状对凌耀使了个眼色：“掌门，我是不是该……”</p>
“你留下。”凌耀声音严厉，有种不容违抗的情绪在内。</p>
“好。”江羽玄的视线投向对面的朱进，对方表现出来的淡漠令他如履薄冰。</p>
朱进丝毫没有在意江羽玄，自顾自地讲述了起来。</p>
“那一夜，老朽本来在讲心坛讲经，突然看到那位名叫侯昌的新人弟子自行离去，这本不是什么值得老朽在意的状况，直到老朽瞅见了他胳膊上的纹身。”</p>
“是血鹰的纹身？”凌耀目光炯炯有神。</p>
“不错。”朱进说，“当时老朽便意识到，血鹰必然已经渗透进了黎华派，为了不打草惊蛇，老朽没有出声，而是默默记了下来。</p>
“当夜丑时，老朽正在打坐修炼，突然察觉到侯昌在外面鬼鬼祟祟地活动。出于之前的发现，老朽对侯昌的一言一行极为关注，于是果断上去询问。可他却含糊其辞，始终不说自己到底要做什么。</p>
“这令老朽对他更加的怀疑。因此老朽直接扯开他的衣袖，点出他是血鹰的成员，并追问他来黎华派的目的是什么。他支支吾吾半天不说话，随后又欺骗老朽，说老朽身后有异常之事发生。老朽回头之时，他竟然选择了偷袭！</p>
“也多亏他只是一个没有修为的新人弟子，刚有动作就被老朽感知到。那时老朽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有什么有威胁的后手，再加上老朽受到欺骗，又惊又怒，一掌打过去没有收住力，直接把他打死了。”</p>
凌耀点了点头：“那你为什么不早说？”</p>
这也是江羽玄特别想问的问题。</p>
是啊，为什么当初不早说？害我平白无故被牵连，差点变成废人了！</p>
“那是因为老朽想要借机钓出其他可能潜伏在黎华派的血鹰奸细。”朱进说，“只要没有人知道是谁杀了侯昌，为什么杀了侯昌，他的同伙们就会惶惶不安，陷入无尽的猜疑，进而暴露出破绽。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老朽还特意把侯昌尸体放在最显眼的广场上，就是要让所有人都能看见。如此一来，老朽便能暗中观察众人的反应，看谁表现得不对劲，谁有可能是侯昌的同伙。”</p>
“这也是个办法。”凌耀思忖了片刻，说，“那你找出他的同伙了吗？”</p>
朱进脸色略有缓和地说道：“这几日，老朽已观察过门派内所有的人，无人有异常举止，也无人身上带有那血鹰的纹身。也就是说，黎华派没有第二个来自血鹰的奸细。所以，老朽才会过来认罪。”</p>
凌耀装作不经意地说了一句：“那么你自己呢？”</p>
“老朽不是。”朱进摸了摸胡子，嘴角含笑，丝毫没有在意凌耀的猜疑。</p>
两个人对视了许久，然后哈哈大笑。</p>
凌耀云淡风轻地挥挥手，说道：“朱进，你贵为镇山长老，又守护着镇派法宝，黎华派的根基与你息息相关。正因为如此，你能在黎华派里得到的，区区一个血鹰无论如何都给不了你，我怎么可能会真的怀疑你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