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进车里发动引擎,手机响了。
周久安瞥一眼,陌生号码。
本想挂掉,但一瞧归属地,索性直接接起。
“周久安。”手机那边声音冷到发沉,近乎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打方向盘的手停顿了一下,但很快的,周久安开车出了紫香堤,语气平淡,“季公子的电话似乎来得有点迟,看来,是我高估了季公子解决危机的能力。”
“小宜跟你在一起?”虽是疑问句,语气却笃定。
“没错,我刚和她回家。”周久安淡笑一声,话语中有刻意引导。
“你对她做了什么?”
周久安冷笑,“这似乎与你无关吧季公子。”
季晏礼那头冷静了一下,开口:“你最好离小宜远一点。”
周久安挑唇,没说话,唇瓣弧度冰冷。
“你们是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的,”季晏礼想起什么,冷笑,意有所指开口,“苏建峰的儿子和许如清的女儿,本来订下了婚约,却因为利益上的冲突闹掰,周久安,你还真是可怜。”
“你什么意思。”周久安倒是丝毫没被激怒,沉声开口。
“我什么意思跟你五官,你也别跟我废话,我警告你,只要你是苏建峰的儿子,就给我离许幼宜远一点!”
周久安慢悠悠地反问:“季晏礼,你有资格来要求我吗?”
“我明白了,你接近小宜只不过就是为了报复吧?但我告诉你,你没权利这么做。别忘了九年前你们早就分手了,小宜跟你早就没关系了,如果你敢伤害小宜,我季晏礼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这么多年不见,季公子似乎越发沉不住气了,”周久安的语气始终平静如水,“季公子的恐吓之言我周某收下了,请问,还有其他事吗?”
“你——”那边咬牙切齿,“今天的记者,也是你的杰作吧?堂堂苏氏的长子,竟也能为了一己私心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
周久安却笑了,不带丝毫感情,“季公子说笑了,我这个人什么都不缺,唯独缺的就是时间。到目前为止,我想季公子你还没重要到让我花费时间去对付的地步,又或者说,你还没这个荣幸。”
“听着不像是解释。”
“你可以视为警告。”
“你警告我?”
“身为季氏集团跃跃欲试的继承人,首先要学会的就是步步为营,你的竞争对手有多少我相信你很清楚,集团里的人谁会是帮你的谁会是出卖你的,你也应该做到心知肚明。”周久安的嗓音淡若凉月,“当然,你处理不好这些事是你自己的失误,不要给别人带来麻烦,例如,许幼宜。下一次,我想我不会那么有时间去替你收拾烂摊子。”
“你这算是占了便宜还卖乖?”
“随你怎么想。”
“你到底想怎么样?”
正值晚高峰,街道上车子堵得寸步难行,周久安盯着前一辆车的红色尾灯,轻笑,“九年前的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时候。”
季晏礼突然笑了一声,“周久安,如果你费尽心思接近小宜只是为了九年前的事情的话,我奉劝你还是早点放弃吧。”
周久安不语。
“因为我怕你知道真相后非但不会理解她,甚至会……更恨她。”
周久安掐了通话。
车里,一身黑衣的男人眼里的凉近乎冰点。
☆☆☆☆☆
新周伊始,就这么被时间赶着撵着到来了。
周一一大早,升旗仪式的时候,周嘉屿突然往幼宜手里塞了一个作业本。
经过周末的事情,幼宜已经把周五的课堂作文抛诸脑后,见状还疑惑地问了句,“这是什么?”
周嘉屿说:“许老师,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幼宜将信将疑地打开,入眼四个大字。
《我的妈妈》。
记忆一下子归拢,她火速合上了作业本。
恰巧时忱过来,笑言:“许老师这么认真,升旗仪式还在改作业?”
“不是,”幼宜手里抓个作业本就像抓了个烫手山芋似的,“是学生才交给我的。”
时忱看一眼她手里的作业本,“哪个学生现在才交啊?”
周嘉屿在幼宜身后探了个小脑袋,“时老师,是我。”
“周嘉屿?”时忱很是惊讶的模样,“你怎么现在才交?”
周嘉屿不光语文好,数学同样次次满分,每天的作业都是刚布置不久就写完了,从来不会存在延迟交作业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