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巧拿着匕首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学着穆容,绑在了小腿上。真就这地方适合藏刀。
“那么放火烧官仓,你确定你一个人能行吗?”
并且照穆容的说法,火起后吸引敌军朝官仓而去,他自身就非常危险了,难以逃脱。
穆容笑笑:“烧官仓是我的任务,乔大姐你就不必管了。反正今夜子时,你等我火起为号。如果火迟迟未起……”
他笑容一敛:“天明之后,你自己速速离城,不必管我!”
乔巧默不作声,点了个头。
他们二人此行任务,冒着巨大风险。成功固然是好,但若失败,有死无生。
“乔大姐,很抱歉把你拖入危险中。只是这平城如果不尽快拿下,后方四皇子辖地,岌岌可危。”
穆容看一眼乔巧,面上显露出些许愧色:“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我想为西境百姓,做一点什么?”
“四皇子可不是君。”
乔巧淡淡一说。
“你为‘君’为民,我为家人朋友。”
殊途同归,目标一致,那就联手一搏吧。
穆容笑了起来。胡渣子脸上,现出一个隐隐的小酒窝。乔巧瞄了对方一眼,心想这人若不留胡子,可能还真容易被人当做小白脸。
鲜少见男人脸上有酒窝的。
晌午后,互道珍重,两人分头行事。乔巧一个人在西门附近逛了逛。
城门盘查一如昨日严谨。她在附近找家小吃摊,慢慢吃一碗素面时,就见守军揪出来好几个疑似细作的人。
留意看了眼城楼两处绞索盘的位置,又着重观察城门附近地势,上城楼的路。
所有细节必须牢记于心。关键时候方能知进退保命。
吃完一碗素面,又添半碗汤。直至实在撑得坐不住,乔巧才给了摊主五文钱。起身装着闲逛,绕城门附近一圈后回到客栈。
此时差不多酉时。距离他们行动,还有近四个时辰。
穆容应该是就近另找客栈,不会再回来。乔巧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觉得这段时间特别难熬。
房门外一旦有动静,她便紧张地站起来,握紧拳头,立在门后倾听声音。
好在是草木皆兵,有惊无险,终于等到黑夜再次降临。
乔巧将自己的小行李包挎在肩上,两头在胸前打死结。然后摸着黑,推开窗子。
下等房在一楼,窗户后是小客栈的大杂院。厕所、厨房、马厩,全在这里,生活气息浓厚。
她不能正大光明出门,只能从这里离开。
既不能被客栈的人发现她的行踪,更不能一出客栈,便被巡逻的守城军抓个正着。
总之从没做过这种偷偷摸摸事情的乔巧,手里紧握尚未出鞘的匕首,每一步走得都是格外小心。
花了一刻钟,她终于摸出了客栈,猫腰蹲伏在拐角的阴影处。
得益于战时分外森严的宵禁制度,大街小巷,除了巡逻军士,冷冷清清不见一条人影。
无比安静的夜幕下,火烛在屋檐下的纸灯笼里挣扎燃烧。风一吹,飘飘摇曳,透射出惨白的光。间或听到远处民宅里,传来几声高低狗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