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路引,写明只有一个儿子,其他人死光了。”
兰嬷嬷解释:“平城盘查太严,所以,不能冒险给乔娘子你别的身份!”
乔巧明白了,些许歉意:“好,兰嬷嬷,谢谢你。”
兰嬷嬷苦笑:“我知道事关重大,不该我知道的,我绝不多问。只是尽力配合你们吧……希望你和容哥儿此行顺利!”
她望了眼车窗外。阳光暖融融地照耀大地,可是车帘子挡得密实,透不进来。车内一如冬天,既阴暗又冰冷。
“平城换换天也好。日后,方便我们东家做生意……”
听着她的喃喃,乔巧又生出好奇心。
“兰嬷嬷,你为什么不阻止穆容干这么危险的事?”
穆容是她的亲侄儿,她既然一直照顾着妹妹一家,肯定有感情,怎么舍得?
而且这小子自己冒险就是了,还把她拖下水。想想就心情不爽!
兰嬷嬷回过神来,瞧向乔巧,脸上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富贵险中求。乔娘子,你没听过这句话吗?”
乔巧无语凝噎。
兰嬷嬷从角落摸出一个口袋,从里面掏出两块大饼和两个水囊,分别递给乔巧和自己侄儿。
“来,都吃点东西!吃完了,我来驾车,你们两人休息!”
乔巧揭开水囊盖子,突然发现这水囊握在手里,与一般水囊不同,挺沉。
她提起水囊看了看外面,又瞅了瞅里面。果然发现了一点异常。
水囊外面包的是兽皮,但里面的水胆,却是用薄铜皮做的,镶嵌了几层过滤塞。
最面上一层是细纱布,猜想下面几层应该是棉花、木炭、小石子之类。盖子做成小水杯形式,想喝水,将过滤的净水,倒在水杯里饮用。
“乔娘子,你发现了吧?这种水囊,就是你送给我们东家的净水器法子做的。”
兰嬷嬷见状,笑眯眯地道:“做出来,非常受达官贵族、尤其是军队欢迎。只不过造价高昂,还容易损耗,所以一般人用不起。”
乔巧点点头,倒了几杯水,下了半块饼子。
这饼子类似她守城战中配给的军粮,非常难吃。唯一优点是管饱,半块就肚撑了。
穆容停下马车,与兰嬷嬷交换位置,钻到车上来。非常时期,也讲究不了什么男女避嫌,各躺车厢一个角落,蜷曲着睡觉。
泰源县西门,穿过泰源县到北门,然后至二十里地外的皮水关,这里是通往平城的官路。
眼下两家交战,肯定不能走官路。
兰嬷嬷在车头插上一杆三角旗。旗帜是黑底,用金银丝线绣着两条尾部缠绕,蛇头吐信的金银双蛇图案。
睡醒了的两人凭窗而坐。穆容给乔巧讲解自己大姑姑插旗原因。
这旗帜是花重金、从当地势力最强匪帮那买来的。有了它,其他小势力土匪流民,不敢随意袭击插旗车辆。
虽说不是百分百保险,至少大大降低出行危险。过往商旅,还是愿意花钱买平安。
半道陆续碰上几路商队。大家心照不宣,把车赶到一起,形成了一个大车队。兰嬷嬷的骡车,颠儿颠儿,夹在中间。
乔巧对于这些商人是服气的。
眼瞅的四皇子和大皇孙两军对垒,形势如此紧张,他们也没放弃跑商送货。
这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只是通过这么亡命的运输,周边城镇物价,又得飞涨了吧?如今是伏子骞管家,她也不清楚泰源县的物价,究竟涨到什么程度了。
还是得天下安定才行,老百姓才能过太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