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就问:“家主的小弟子这般,家主就不生气吗?”
袁空青道:“她才六岁。”
长老道:“可家主的大弟子入门时也才六岁,这两名弟子简直天差地别。”
袁空青道:“每个孩子都有他的独特之处,而非按照固有的标准将他定性了。眠眠能给课堂里多添一些生气和热闹,也未尝不可。”
长老不禁唏嘘,可不是,课堂上更热闹了,长老们也更生气了。
学堂里的一些小弟子,那都是经过层层考核以后收入门中的优秀童子,年纪都不大。
但眠眠一进学堂,显然就成了里面最小的一个。
以往她在家都是她爹爹一人教,而且只教她一人,现在学堂里坐了这么多的同窗,她当然觉得异常新鲜。
而同窗们,知道家主又收了她这么个小弟子,对她的看法也是颇复杂的。
既羡慕又嫉妒,自然而然就抱有一种敌意和攀比的心态。
于是开课前,就有学生相互攀比起来。
“先生昨日还夸了我做的题全都对。”
“先生夸我说我善于思考,会举一反三。”
“先生夸我说我记性好,头脑灵活。”
“先生夸我说我写的字十分整洁。”
眠眠一顺溜看过去,眨眨眼,不是很理解,道:“你们跟我说这些,不会是想让我也夸你们吧?”
学生们:“……”
这人怎么完全听不懂他们的话外音的样子?
学生们难免有些生气,道:“谁要你夸!先生每日教的课文,我们哪个不是倒背如流,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哪里用得着你夸!”
说着,一应学生们就你一句我一句地背起来。
学生冷哼着问:“你呢,你会倒背如流吗?”
眠眠挠挠头,道:“我最不喜欢背书了。”
学生们便有些瞧不起她,道:“就你这样,家主如何收你作徒弟?”
眠眠道:“可倒着背书,除了让人听不懂以外,有什么好呢?难不成倒着背了以后,就变成了另外一本书吗?就好比,我说‘你今天真好看’,你倒着说说看,还是那个意思吗?”
学生们一时被问住了。
眠眠又问:“所以它的作用和意义在哪里呢?”
学生们恼道:“这叫天赋,你懂不懂!不懂不要乱说!”
眠眠道:“那好吧。”
等长老到课堂上了,要抽背学生的课文,那学生便站起来,轻蔑地看了眠眠一眼,然后开始轻松倒背。
眠眠摊开书,从尾到头跟着一句一句地认真看。
长老合着书听得连连点头,等学生背完一整篇以后,他不免赞许了一番,道:“这里的每一个学生都是天赋异禀,若是没有这天赋,就需得在勤劳刻苦上面下工夫,否则落后一大截,不仅让人笑话,也是让自己师父蒙羞。”
话虽是对着学生们说的,但他眼神却是精准地盯着眠眠的,显然就是说给她一个人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