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两军都在海上僵持了两三日了。
陆杳发现,苏槐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当然,照他的性子,他极沉得住气,压根也不会着急,但他麾下将军们不乏有脾气暴躁的,她发现竟连他们也都跟着不着急。
这就有点反常了。
陆杳便问他:“就这情形,登不上岸,你还打算在这里耗多久?”
苏槐道:“等时机。”
陆杳道:“对面有三师父在,不会让你有这时机。”
她看了看他,又道:“苏槐,你还憋着别的招?”
后来一日她突然想明白来,对苏槐道:“此次你大张旗鼓地发动战船,带兵渡海,却只带了区区五六万人,这五六万人便是成功登陆,蓬莱军怕也不是这个数,若有交战,则凶多吉少。”
她看着苏槐,道:“你本意一开始便不是为了在这海上出战,你是在拖延时间,你想干什么?”
苏槐道:“贸然交战胜负难料,不妨先探探底。”
陆杳道:“便是探底你现在也探到了,为何迟迟不肯离去?”
苏槐道:“让你多跟你的好姐妹叙叙,也让如意多跟他的妹妹玩玩。”
这狗男人突然变得这么有人情味?
怎么可能!
陆杳冷笑道:“我猜,你应该是在南淮之地布了兵马吧。”
苏槐也看着她,不言语。
陆杳道:“我险些倒忘了,蓬莱虽与大焲隔海相望,但也不是完全相隔。
“蓬莱有海岛与南淮相接,最初蓬莱也曾觊觎南淮之境,便是想以南淮为做为入侵大焲的突破口。
“而今,蓬莱并无外犯之心,你却想从南淮打出去。所以你做了两手准备,一边在此处停留,蓬莱军集结兵力在此丝毫不敢大意,一边着南淮军欲从南淮出发入蓬莱。
“你虽带着京都大营里的兵马,可南淮有广宁侯领着南淮军,那支兵马现今如何行动怕是你早已布置安排好。
“所以说,主战场根本不在这里,而是在南淮接入蓬莱之境的地方。”
最后,陆杳问他道:“苏槐,我说的对是不对?”
苏槐道:“你猜得有理有据。”
陆杳道:“你以为,你能想到这一点,我三师父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吗?你看对面的蓬莱军守着阵营,海船排列,阵仗颇大,可你的船连靠岸登陆都不行,更别说在这海上派人潜过去摸清对面的情况。
“你确定蓬莱军都集结在此,而三师父丝毫没做其他的安排吗?从南淮入蓬莱,所至之境皆是蛮荒,水怪猛兽不在少数,你真若派兵前去,绝非好事。”
苏槐道:“你对那边倒是知晓些。”
陆杳道:“早年间曾跟我大师父经过那里。”
苏槐道:“你都没跟我说。”
陆杳道:“你也没问。我奉劝你赶紧把人撤回来。”
她也晓得,这狗东西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他真要是派兵从南淮入蓬莱之境,必然先派出过许多探子前往打探情况。
她说的这些,根本吓不到他。
她也有理由相信,她三师父不会没有准备。
两军真要是交接,那就不是能轻易收场的事,到时候两败俱伤想都想得到。
陆杳原以为有她在这里看着,至少能看形势管管他,但现在看来,这狗男人的花花心思多着呢。
苏槐道:“这是男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