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杳道:“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一个是名扬四海的谦谦君子,一个是恶名天下的奸佞权臣,敬王活不成他那样,同样他也活不成敬王这样。”
敬王牵了牵衣角,道:“若让世人选,你觉得他们会选我这样的还是苏相那样的?”
陆杳道:“自是选敬王这样的。”
敬王道:“那你为何不肯选我?”
陆杳道:“我不是世人。”
敬王闻言笑笑,道:“也是,若你是世人,苏相便也不会对你念念不忘,我……也不会。”
他笑得云淡风轻,又有一丝寂寥,大抵早已知道答案,所以依然对这样的谈话结果没有太多失望。
他站起身,又笑叹:“与陆姑娘相处日久,竟也生出两分念想来,可见,习惯真是很可怕的一样东西。陆姑娘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陆杳道:“敬王慢走。”
他走出门外,不由得回头往屋里看了一眼,见得她继续埋头抄书,压根都顾不上多看他一看。
这样的女子,大抵除了能入她眼的人以外,她对谁都能无动于衷,甚至连一丝同情与怜悯都不会有。
但凡她稍稍动容那么一下,他便觉得只要他再努努力,说不定就会有两分机会。
可始终她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不管前线传来多少道请命折子想挟陆杳这个人质威慑敌军,敬王始终都没有松口。
前线军心浮动是必然的,而焲军主帅之前疑似中箭凶多吉少的传言也随着主帅现身于阵前而不攻自破。
焲军英勇,一再攻破云金城池。
眼下,敬王坐在书桌前,看着前线战报凝眉不语。
身旁站着他的亲随,亲随亦是一脸沉重,道:“还请王爷以大局为重。”
敬王道:“我怎么不以大局为重了?”
亲随道:“王爷待那陆姑娘已是极好,可我军急需振一振士气,再这样下去,不光我军败退得多,王爷的名声威望也会大大折损!”
敬王思虑良久,道:“要挫敌军士气,不一定要拿她做人质挟于阵前。”
亲随道:“那王爷可还有何良策?”
最后,敬王道:“吩咐下去,筹备喜事,就近择一日,我与陆姑娘成婚。”
随从惊了一惊,道:“王爷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