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汝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以往相爷不是常到暖阁来找陆杳吗,而且还带回了相府两次,她以为他多少是讲两分情面的。
可方才他的话阿汝听见了,他非但不留情面,他还火上浇油。
陆杳当然也听见了,心里本就没有半点预期,当然也就没有半分失望或者是别的了。
他怎么可能为了这点小事跟长公主为仇,他又不是脑子进水了。
他堂堂奸臣佞相的名声,难不成是浪得虚名么。
就算今日她被发现满身伤痕,他大不了与她划清界限便是,又怎会为她吃力不讨好。
前一刻他可以跟你温存,下一刻他就能看你怎么死,这就是奸佞的本性常态,陆杳已经见过太多次了。
负责检查的嬷嬷得令,这下是毫无顾忌,撸了袖子往陆杳身上揪拧,是真想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她身上本应该有伤的,怎么眼下又会没有呢。
确实,就算陆杳没伤,这嬷嬷也恨不得在她身上弄出几道伤来。
陆杳身上有些红肿,只是这嬷嬷显然没能找到章法,又远不如当初苏槐抓姬无瑕脖子时那般迅猛,所以嬷嬷揪拧归揪拧,却一直没能发现端倪。
嬷嬷也不能光对着陆杳一人这样,一同进来的宫女们或多或少都被揪拧过了,大家都忍痛不敢吭声。
嬷嬷知道阿汝是在皇帝那里侍过寝的,所以并未对她有多过分的举动,不然随后她若是还去侍寝让皇帝看见了,只怕多的麻烦都得惹出来。
但阿汝皮肤嫩,她又护着陆杳,身上挨了几下,立刻就是几道醒目的红痕。
陆杳若不是脸色伪装过,此刻定然是极其苍白。只是她眼皮子都没眨一下,气息也浑然不乱,道:“嬷嬷们负责检查我们身上有没有伤,现在还揪的也揪了该拧的也拧了,应该检查清楚了吧,还逮着不放吗?”
嬷嬷有些不甘心,可事实摆在眼前她们也没有办法,最后只能如实向长公主汇报。
长公主眯着眼看向洒满斜阳的广场,片刻才道:“没有的话,就下一批吧。”
陆杳拿过衣裳,她红肿的后背再也藏不住,一丝丝血迹从软皮底下缓缓渗了出来。
就在同时,陆杳转过身避开嬷嬷,不紧不慢地将衣裳披上。
当陆杳和阿汝从殿里出来时,苏槐早已经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