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逐渐在峡谷降临,篝火再次燃烧起来了。跃动的火焰带来了温暖,也驱散了两人一天的疲倦。
“啪啦。”篝火中跳出一团火星。朱友珪将一段干柴扔进火焰中。然后望了不远处的青年一眼。
此刻这名俊逸的青年正在仔细的擦拭着手上的短剑,表情平和,完全看不出白天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更看不出他灭掉了一个组织,这个组织虽然不是很出名,但也不是什么软茬子。
这个组织名为沙雪,成员总共有三十四人,十四人大星位,十九个小天位,一个中天位。
其中每个人都是以利益至上,杀人如麻,不分好坏,不分年老体弱还是襁褓幼儿。只要有钱,谁都可以杀。
这个组织自然引起了正义人士的不爽,只是平常之时这个组织的人都不会出山,除非没有钱了,这也就导致他们的踪迹极为难寻。
自己能寻到这里,也是因为那只黑鹰的缘故,这样说来这只鹰恐怕与这个青年有些关系……
今夜的晚饭还是烤蛇肉,没办法这里的野生禽兽并不多,但毒蛇却随处可见,不得不说沙雪这个组织真会找老巢。
寒光闪烁,几个蛇头被削去,面对这些各式各样的蛇肉,他还是有些熟悉的,毕竟看了这么多年的古书。
将能吃的放在一堆,不能吃的放在一堆,他的手指非常灵巧,很快就从变异兽的尸体上取得了足够的食材。
两人饱餐了一顿,只是和朱友珪狼吞虎咽的模样不同,哪怕是进食的时候白枫也是慢条斯理,完全是一副谦谦君子模样。
从他一路上的行为和动作,可以看出这不是一时装出来的,而是从小便刻到骨子里的礼仪。身上弥漫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望着跳跃的篝火,朱友珪懒洋洋的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酒葫芦,喝了一口后扔了过去。然后淡淡开口。
“白公子,你来这里做什么?”
“一件私事。”白枫微笑着结果葫芦也轻抿一口,脸上露出一丝满足。
岁盏后推蓝尾酒,
春盘先劝胶牙饧。
李白醉去无醉客,
可怜神采吊残阳。
“这就是风靡洛阳的蓝尾酒,而且这味道更为醇正。”白枫喝完,唏嘘不已。
“喜欢就送你好了,我还有。”朱友珪不在意的摆摆手,眼中若有所思。“和你的毒术相比,这算不得什么。”
“哦,这可并非好事,行医方为悬壶济世,而毒术方为祸害人间,而我却用它来杀害恶贯满盈之人。”白枫一字一顿的回答,随即笑了笑,“实际上我对它们又爱又恨。”
“可你却比所有人都懂得使用它们。”朱友珪微微点头,他看到过一些关于白枫的情报。
白枫这个人在晋国的名声的确很好,不仅学时渊博,而且外貌俊美,为人友善,可以说是晋国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
“呵呵,你也不错啊。”白枫笑了笑。“广陵那个能在杨行密军营中七进七出,传的沸沸扬扬的青年就是你吧!冥帝,这个绰号很霸气。”
“可还是比不上你,毒王白枫。”朱友珪叹了口气。
画江湖世界中有四王,巫王蚩笠、蛊王蚩离、毒王白枫、鬼王朱友文。除鬼王还只是初出江湖外,其它人在江湖上都是有一定名气的人物。
朱友珪伸手从旁边的毒蛇头颅捏在手上,下一刻,两条宛如白丝的毒液从毒牙之中射出。
随即又从旁边的泥土中拔出了几种奇形怪状的植物,内力猛然爆发,汁液滴落,落入他掌心的容器之内。
白枫静静的看着朱友珪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毫无疑问,在白枫眼中朱友珪的炼毒过程实在太过缓慢,可以看出他虽然熟知这些毒物,却极度缺少实践。
看着朱友珪将身旁的毒物一一用内力炼碎,再将这些毒汁按照一定比例的混合在一起,他摇摇头。
“你其实不用那么郑重的,毒药是工具,炼毒只是过程。你要的其实只是结果罢了。”
“可是没有过程,我是看不到结果的。”朱友珪淡淡的回答。
他从小就看了很多古书,也熟记入心,但多为纸上谈兵,由于平时忙于练剑,对于这方面他他并不怎么了解,也并不怎么在意。但是今天看到白枫一个刚刚晋为中天位竟将沙雪组织覆灭,这让他内心很是震惊。
不过白枫却仿佛有些喜欢朱友珪的性格。饶有兴致的看着朱友珪炼了一会儿,突然出声道:“理论虽然重要,但实践才是最重要的。”
“恩!”朱友珪点点头,他自然明白白枫的意思。
过了半响,白枫吃饱喝足,而朱友珪也终于将手上的一瓶毒药炼完。
白枫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朝着朱友珪和煦笑道:“在下有一事请问,不知朱公子可愿解答。”
“恩,白公子但说无妨!”
“朱公子下山之时,可见到一只黑鹰。”
“在下并没有看到。”
白枫看着一脸真诚的朱友珪,面带笑容,两把刚刚擦拭干净的短刃出现在手中。话语有些惋惜:“看来阁下与在下只有一面之缘了,真是可惜了!”
“那可不一定哟!”朱友珪嘴角微动。
白枫微微一笑。“那就试试咯!”
白影动了,白枫闪电般的速度让朱友珪有些来不及反应。刹那间全身的血液都仿佛涌上头顶。
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感觉猛然攥紧了他的心脏。白天他是见识过白枫速度的,虽然对战中对方已然中毒,但可以看出白枫的速度仍然不容小觑。
虽然他没有与白枫对战过,但比速度他从来没有输过。两道寒刃交叉出两道奇妙的轨迹,准确的刺向朱友珪的面门。
朱友珪身子一闪,避过了的白枫的忽然袭击,他缓缓拔出来自己一直用来烤蛇的胜邪剑。
下一刻,丛林中的毒蛇猛兽动了,或者是怂了,开始大规模退离朱友珪的十径之内。而站于对面的白枫却仿佛见到无数道令人头皮发麻的剑气缠绕在朱友珪的身上。
准确来说是他手上那柄平常无奇的黑剑之上,寒意涌动。
朱友珪瞳孔一缩,一股寒冰彻骨的寒气猛然从手心蔓延至后脊梁,让他感觉在那一瞬间,自己仿佛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一般。
不过这种感觉稍转即逝,剑势驱散,朱友珪身上气势越来越强,颇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