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过按照这两个人所说,皇上的命令我们根本完不成啊。”苗菡有些委屈,见苗振依然不出声,她又说道:“爹,这种情况怎么办啊?我们没法交代了啊。”
苗振一声轻笑,“菡儿,你说,这影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苗菡很奇怪她爹为什么要这么问。“影卫是皇上的眼睛啊,哦,也可能是手脚,专门剔除一些坏人。”
苗振满意的点点头,“那么你会为了某人没出现在视野里,就挖了自己的眼睛吗?”
“谁会干那样的傻事,再等等不就好了。”苗菡转忧为喜,一把搂着苗振的脖子:“爹,你的意思是皇上不会怪您?”
“那倒不是。”苗振拍拍女儿的脑袋。“这件事你都看出来罪不在我,皇上又怎么看不出来?既然看出来了,那就得去考量另一件事。”
“另一件事?你是说我们苗家在皇帝心中的位置吗?”苗菡问道。
“没错。如果苗家,或者说你老爹我对皇上毫无价值可言,小错也是大错。反过来,大错也能成为小错,而小错,当然就不了了之咯。”
“哦,我还以为皇上会骂您了。”苗菡说道,“就像程先生在我不乖的时候训我一样。”
“你个小机灵鬼,惹了你的先生生气,老爹可没法帮你出头。说不定,我还得给人家送礼,感谢人家教育之恩。”苗振马上猜到苗菡在给自己挖坑,八成又把老师气的够呛。
“哼...菡儿还是个孩子啊,贪玩不是很正常啊。”苗菡等了一会,见苗振不说话装傻,只好叹了口气。“爹爹为皇上办了这么多事,这么劳累,为什么还要受到训斥啊?”
“办事有赏,坏事有罚。功过也从来没有相抵的说法。这个道理,爹早就说给你听了,怎么还问?”
“如果只是功过赏罚,菡儿自然懂得。
可是菡儿也和爹学了很久,发现爹害怕的不是赏罚,而是...”苗菡偷偷看了苗振一眼。
“还是什么?你跟老爹,没什么不能说的。”苗振被苗菡调皮的样子都笑了。
“而是...灭族。”苗菡最后两个字说的很轻,如同鸿毛一般。
但这两个字在苗振的心湖上却如重千斤,瞬间沉入湖底。
苗振轻轻拍了拍苗菡,等苗菡松开抱着他的手之后,苗振起身将门关上,做回位子上后问道:“谁告诉你的?”
苗菡跳下凳子,乖巧的站在苗振旁边,“苗菡又不是傻子。老爹怕什么,老话讲骨肉连心呢,这么长时间我咋会不知道?”
苗振摇摇头“自己知道就好了。这个世界皇上就是最大的君父。而生存之道,对我们苗家来说,就是侍君之道。”
“朝堂上所有人都是这样吗?”
苗振点点头。“我们家族到了这个位置,就必须体现自己的价值。而且只能进不能退。退,就必死。”
苗菡又问,“我们不进,就是退。所以你才这样辛苦的培养我?”
“对!”苗振揉揉苗菡的脑袋,“你两个哥哥都没法保全家族,爹也只能靠你了。”
“我有五个叔叔,而且他们也有孩子,都不成器吗?”
苗振愈发温柔的帮苗菡整理了一下刘海,仿佛在抚摸一件名贵的瓷器。“如果有用,爹也就不必如此辛劳了。”
仿佛觉得这个话题太沉重,苗振笑了笑:“你还要好多年才可以独当一面,所以现在还不用背负这么沉重的负担。
而且我们大家族的生存法则其实也很简单。这个世界上,忍是一条生存线,它能让你避免很多祸事;而能则是一条进取线,它能让你获得可以更恣意的生活权利。如果我们真的能做到忍常人所不能忍,能常人所不能,那我们的生存空间就要比其他人大的多。”
“所以侍君之道,就是要在合适的时候背锅,忍受罪不在己的训斥,然后还要有超人一等的能力和价值?”
苗振看着苗菡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