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王耀城又夹了个狮子头大肉圆儿放在碟子里,方才慢悠悠的说;“我打了个电话,搞定,二环内里地皮自己去看,面积不大于30亩都可以,够他两口子开发七、八年的了。”
老妈陈秀莲欣慰的说;“好,妈没白疼你,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能拉你哥一把我就知足了。”
“就我哥那个开发水平,小学生都没毕业,经营公司老费劲呢,我给他配了两个高手入股,公司的涤九成九都叼来了,就这每天还忙的屁颠颠的,过年都捞不到回家来,比我经营几十家公司还忙,我说他还有错吗?”
“那是,你们两兄弟脑子都给你一个人长了,妈对你哥有亏欠!”
“妈,这话说的啥意思?”王耀城真的有些晕菜了。
老妈陈秀莲很认真的说;
“我找隐世高人给咱家算过了,看了你的照片,说你双颧丰隆,驿马骨饱满,眼尾的天苍之处阔达恒通,主紫极富贵之相,乱世之豪杰,盛世之一代雄主,经商则富可敌国,但是面相贵骨太旺,妨兄弟,妨妻妾,有双龙夺嫡之妨碍,会抽取你大哥的命缘回补自身,谁靠得近就抽谁的,来者不拒,所以妈妈才感觉对老大有所愧疚,唉,妈把你生的太强了。”
哇噻!
这番解释真是清新出奇,有曲径通幽之妙,你一个隐士高人,好好隐你的世就好啦,出来卧耸听,搬弄啥是非?
王耀城满脸黑线;
啥乱七八糟的……还双龙夺嫡?
我这商业帝国是靠自己打下来的,夺哪门子嫡?
得,谁靠得近就抽谁的,敢情我是抽水机,好嘛!这一天到晚不消停,举起小锄头挖人家的墙角,听起来蛮惊悚的。
坐在旁边的莫玉轩是正宗港裔美国人,很相信这一套迷信说法;“嗯,伯母所说很有道理,这天地鬼神之说确有其事,万不该怠慢才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就是,所以我这个做妈的才感觉对不起大阳子,诶!妈把你生的太强了。”
众人齐齐点头,深以为然。
我……
王耀城真有一种吐血的冲动,娘,咱能不提这茬吗?
半晌之后
王国栋坐在主桌的正中,却没人搭理。
一圈人都围着陈秀莲说话,小舅妈兴高采烈地讲着农村庄上的鬼仙狐精的故事,那叫一个手舞足蹈,眉飞色舞。
大家都很有眼力劲儿,知道在正主王耀城心目中,老妈的分量格外的重,都一心讨好着,捡她喜欢听的可劲儿的说。
王国栋干咳两声,浑然没人发觉,感觉到面上有些挂不住了,不耐烦的打岔;
“行啦,行啦!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还当个真,我们都是无产主义者,不信这些鬼神迷信,你们也别到处宣传,让别人听到咱们家搞这些封建玩意儿,指不定有什么看法,这不是觉悟水平太低了吗?”
这话一说,小舅妈尴尬的住口不言,饭桌上就有些冷场了。
陈秀莲不开心了;“老王,这是在家里面,亲戚们在一起说些闲话,就图个喜庆热闹,能不能不要把你外面的上纲上线拿回来。”
“怎么啊,我还说错啦?要是早些年你们这些宣扬封建迷信的,一个个都得抓起来。”
“王国栋,你得瑟够了没有?”陈秀莲真的怒了;“你们老爷们儿在一起喝酒聊天,也能管到我们老娘们儿这边,这手伸的也太长了,你想把谁抓起来?你这一天天回来装老爷的样子,我陈秀莲早就看腻歪了,给你留面子没说而已,还真把自己当成官老爷了,想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啊。”
王国栋老脸立马黑了;“简直无可理喻,荒唐,这是你一个市领导家属能说出来的话吗?”
“没咱儿子小城在后面使劲,你在人防的副主任都干不上,还市领导?”陈秀莲决定治一治他这个毛病;“老王你没忘掉吧?咱们儿子头被小流氓砍开了,流了满脸满身的血,死死的抓住你的手不让你往上冲,才能有这幸福的日子,万一打起来是什么后果?你在开发区为啥干得风生水起,自己没点数吗?真是靠你那点儿能力,招商引资拉回来一块钱外商没有,你自己没点数吗?”
“秀莲,你又翻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组织上考察干部是全面的,不但要考察工作业绩,德行,能力,对组织的忠诚,对家属子女的教育都在考察范围内,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
“陈芝麻烂谷子?也就是说,你忘了?”老妈陈秀莲潸然泪下;“可是我永远忘不了,孩子满头是血的抱着我,说,妈,别怕!这都是一些皮外伤。
这是皮外伤吗?
不,这是刻骨铭心的伤痛,就深深铭刻在我这个做妈的心头肉上,揭开就是血淋淋的记忆,不敢触及。
你王国栋今天坐在市领导的高位上,有一大半的功劳都是小城贡献的,我提醒你,就是要你不要忘记。
还扯三扯四的给我打官腔,你做小股长的时候,党和国家的领导人我都为他们表演过戏曲,也受到过老一辈革命家的接见,包括西哈努克亲王也看过我们的演出,欣然合影留念。
人家那些大领导没有一点架子,和我们这些戏曲演职人员合影留念,可比你这个小小的市领导和蔼可亲,就像邻居家的老伯伯。
你这算啥领导干部?
在单位里没装够,回到家里批评这个抓那个,可劲儿的抖威风,吆五喝六的我都替你丢人,告诉你一声啊!以后回来没饭吃自己做,没人伺候你。”
这一顿狠削,说得王国栋坐不住,黑着脸拂袖而去。
王耀城暗叹一声;
不管对于错,长者拌嘴自己可真插不上话,心疼老妈也没办法。
悄悄地使了个眼色,几个舅妈扶着愈发伤心的老妈陈秀莲回房休息去了。
有钱解决不了所有问题,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