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哥俩成为青城山的道士之后,整日不是帮厨房抬水做饭,就是帮其他道士洗衣服。偶尔帮药王宫晒一下草药。整日无聊透顶。
少荣总是私下抱怨,要下山,太无聊了。但终究被我劝阻。毕竟,我从两位道长的入室弟子就可以知道,要是我们两个小屁孩轻松成了幽玄子和逍遥子的入室弟子,其他道士肯定会觉得天理不容。
“我觉得,两位道长都不轻易收徒,是在考验咱哥俩!”
“鬼才知道,来青城山都快两个月了,整天就为这些臭道士洗衣服,卧槽!”少荣狠狠扔掉手中的搓衣板,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垂头丧气,看着面前木盆里面的大堆臭衣服。
我蹲在河边,周围全是鹅卵石,我猛起身,擦去额头的汗水,看着少荣。
“别泄气,说不一定,这个月哪一天,就正式收咱们为入室弟子呢!”
少荣一把抓起石子,在面前的河水中打起了水票。
啪.啪.啪.啪......
石子在水面连续跳跃,落入到了河水之中。
“哪个小狗日的打老娘!”
少荣和我面面相觑,不知从哪里隐约传来女人的叫骂声。
“你听到没有?”他看着我,皱起眉头,“好像是个女的,就在这附近。”
我仰起头,两手插在腰间,环顾四周,除了缓缓流动的河面,泛着鳞鳞波光,有些刺眼,还有周围不大不小的热风吹动芦苇的声响,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见到。
幻听?
“哟呵,想必是青城山的小道士哟!”
我和少荣回头一看,原来是一名老头。见他身后牵着一头老水牛,戴着斗笠,背有些驼,嘴里咬着一根烟斗,吐出几个烟圈,一脸油腻,眯着眼睛,看着河堤下的我们。
老水牛突然停住脚步,附身低头吃了一两口河堤上的野草,突然抬起头,一边嚼着嘴巴,一边叫了两声。
老者看到我哥俩,原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翘起二郎腿,嘴里吐着烟圈,仔细打量我哥俩。
“你放牛?”我甩甩手上的水看着老者问道。
老者没有说话,眯着眼睛,满脸的皱纹,花白的胡茬,若有所思,吐着烟圈。
“这老头太没有礼貌,”少荣凑到我跟前,“哥,不用理他。洗完这些破衣服,即刻上山。”
老者抬起头,看着西斜的太阳,终于开口道:“你们学道的果然厉害,竟然敢到这阴水河来洗衣服。真是胆子大啊!”
老者刚一开口,就给我和少荣一个下马威。我哥俩面面相觑,回头走到老者跟前。
“你说什么?”少荣皱起眉头,坐到了老者的身旁。
老头瞟了一眼我弟弟,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吐了一口烟圈:“面前这条河,十多年了,没有人敢在里面洗衣服,你们两个小家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牛逼哄哄的。一看就是新来这山上当道士的,没得经验。”
老者一边抽着老旱烟,一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河水。
“阴水河?”少荣皱起眉头,“有什么特别的?”
“大爷,你说的神兮兮的,莫非这河里有鬼不成,还不让洗衣服了?”我两手插在腰间,看着他油腻而古铜色的脸蛋,“你就是喜欢吊我们的胃口。”
老汉把手里的烟斗在面前的鹅卵石上一敲,转过头看着我:“这条河,原来叫荔枝河,十多年前,几名医院的患者,从这里跳下去淹死之后,来这里洗衣服的人,每年都要淹死一两个,所以改了名,”
说到这里,他把烟斗插在腰间,站了起来,拍拍屁股,看着少荣,“后来,就没有人敢来这里洗衣服了。你们两个瓜娃子,胆子还是有点熊。”
医院?哪里有医院?我扬起头,环顾四周,发现河对面的山坡上,树林间,隐约可以看到一些房子。
老者见我四处打量,抬起右手,指着河对面的山坡上:“看到没有,那些白色的房子,就是这里的一家医院。邪门得很!精神病院!”
“不就是普通的医院嘛?!”少荣站了起来,踮起脚尖,仰起头看了一眼,回头冲老者说道。
老者听罢,微微一笑,摇头看了一眼那头老水牛,弯下腰,捡起牛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