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赶集的人真多,摩肩接踵。我紧紧跟随在姜叔的屁股后面,怕走丢了。
我们挤开一波又一波的人群,终于避开了热闹的地方,来到了那少女所说的伯仲堂门口。
刚一到,我们两个就傻眼了。
确实,那少女说的一点不错,已经排上队了。眼睛一扫过去,大约有八九十人。
我胆子小又畏生人,站在队伍的旁边,手里提着野生菌干。而姜叔则进了医馆的大门,去取号。
我扬起头,踮起脚尖,看到一块红底黑字的招牌。上面大大的写着“伯仲堂”三个字。
那字体用正楷,字体周围的右下角,似乎还有一个字戳。但是看不清楚。我估计,是请哪位名人提的字。
医馆的门面很古典,和周围的小商铺,形成明显的差别。是典型的碉檐设计,古色古香。
从医馆的大门内,时时飘出浓浓的药香。
大门外,有一个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小哥,穿着白色长衫,站在门口叫号。他声音洪亮,两手在前,腰杆笔直。
面前排队看病的,从衣着打扮一看,有普通的农民,有权贵,有工人。他们有的捂着肚子站在队伍中呻吟,有的不断捶打着自己的肩背,有的则是亲人陪同过来的。
而人群的旁边,停靠着几辆豪车。我一看那牌照,有我们鲁通市的,还有其他省外的。
如此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我环顾四周,心情焦急,像热锅上的蚂蚁,很想马上轮到我。
但是眼下,姜叔叔还没有取号出来。而中午的太阳着实刺眼,我满头大汗,身体阵阵潮热,感觉里层的衣服,已经快湿透了一半。
而就在此刻,从医馆大门里,走出来一位女子,大约有二十岁左右的年纪。
她手里抬着一个方形的木质掌盘,上面放满了纸杯。纸杯里装满了黄褐色的东西。
我估摸着,或许是红茶。
“各位,今儿天气热。你们稍安勿躁,我师父让我给大家煮了一些解暑去湿汤。全是免费的。来大家都来拿....一个一个来.....”
她话音一落,排队的患者,连忙上前端起那汤药,端在手里,开始喝了起来。而我胆小又畏生,只能站在一旁,等待姜叔出来。
“哎呀,这东西不苦嘛!喝下一口,感觉清凉润喉,还有股微甜味道。”
一名求治的中年患者,看着手中的纸杯,扬起嘴角,一脸开花,和周围前后的患者议论起来。
那端解暑汤的女子,两手拿着空掌盘,扬起嘴角:“看你说的。不是所有中药都是苦的。你们慢慢喝。师父已经再看了。你们不要着急啊。”
女子说罢,转身走进了医馆里面。
免费的东西,有的是为促销的手段,有的或许是真心。但我不能判定这免费的解暑去湿汤的目的是什么。
但至少,从那端汤药的女子热情的脸上,至少看不到一丝虚伪。
我透过玻璃窗,看到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头。只能看到他的侧面,他正在伏案书写,他的对面坐着一名中年女子。见那女子一脸焦急。看着对面的老者,在不断说着什么。
这样的场景,我判断,那老者,定然就是梁伯。
我老祖宗在梦中告诉我,梁伯是济世医派的传人。如此说来,我老祖宗应该是他的祖师爷。想到这里,突然心中骤然升起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哎,我说怎么就不能加个号呢?我们大老远的过来,不容易啊!”
“这位大伯,不是加号不加号的问题。是我师父年事已高,都已八十岁的人了。今天就只能看到这里了。你说家远,可以在这医馆附近,找个小旅馆住下。明儿一大早,你就来排队,取头号。”
姜叔突然和刚才那名女子走了出来。听他的话,我们是来迟了。
看来,今天是白来了。
但是,我怎么也想不通,人也就百八十个的样子,为什么就停号了呢?
我的内心顿时翻江倒海。
毕竟,坐了好几个小时的拖拉机,才到了这里。加上少荣一人在家,而我又遇到香紫苏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小女孩,我想回去了解情况。心里确实不舒服。
那一瞬间,我真想掉头就走。
姜叔走了出来,看着转身进入医馆的那女子,皱起眉头,走到我跟前,放下裤腿,看着我:“哎,这好不容易到这里一趟,还没号了。看样子啊,我们爷俩,还要在这里住上一晚哟!”说到这里,他瞟了我一眼,掏出他的烟斗,上了烟丝,点燃之后,蹲在我身旁,开始吧嗒吧嗒的抽起了闷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