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出声,否则我手一抖,你人头落地却是不美。”
听到这话,祖大寿当即闭上嘴,两眼巴巴地看着薛仁贵,薛仁贵见其这般样子却是心中松了口气。
他此举多少也是有些冒险的,若对方是个宁死不屈的性子,自个怕是只有杀了他然后冲出城了,还提前打草惊蛇。
好在他推断没错,被赶到这种地方当差的家伙咋可能对朱元璋那么忠心耿耿,如今看来却是赌对了。
祖大寿见来者没有直接取自己性命,惶恐的心也逐渐安定下来,试探道:
“壮士可是江东本地义士?我军起势以来对百姓秋毫无犯,鄙人对这无锡城内各处高门亦是礼遇有加。阁下能悄无声息行至此处,身手着实不凡,又何必对这昏庸朝廷卖命?不如由在下举荐至兵马大元帅处,日后亦有成就事业之机。”
呵,这家伙,小爷还没开口,他反倒招降起小爷来了?薛仁贵一时发笑,把白虎啸天戟一抬,让祖大寿闭嘴后道:
“你这贼头想得倒美,那朱元璋也配让小爷我效力?实话告诉你吧,小爷我乃是朝廷讨逆军先锋大将,今日乃作我军前锋先行来此开路。小爷若想取你性命轻而易举,不过小爷心善,愿给你个拨乱反正为国效力的机会,如若不从,人头落地!”
听了薛仁贵的话,祖大寿顿时大惊。同时心中暗暗叫苦,他着实没想到朝廷竟这么快便派兵过来了,而且自个这么倒霉,却是成了自家军中第一个遇上的。而薛仁贵要其投降朝廷,也是让其心生纠结。
要说祖大寿对朱元璋没半点忠心那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再怎么也是亲眼见证了朱元璋是怎么从一个泥腿子到如今席卷江南的。即便不怎么受重视,这般人物他祖大寿也是极为佩服与惧怕的,要他如此轻而易举便背叛朱元璋,却是不那么好跨过心里那一关。
见祖大寿这般纠结模样,薛仁贵担心过会巡兵看到门外没有亲卫站岗心生怀疑,便趁热打铁道:
“莫要自误,且不说如今你小命捏在我手里,单说如今你这般处境,被朱元璋随手扔到这等地界,在其麾下怕也算不得什么人物吧?我再猜猜,朱元璋让你总管一县,最多也就看你跟他跟久了没功劳也有苦劳,于是给个清闲差事打发。若是大军压境,你觉得朱元璋会不会把你放在心上派兵来救?”
和王阳明玩久了,薛仁贵却也学到了点看人猜心的本领。这般言语却是说到了祖大寿心头上,他先前最怕的,不就是万一无锡被攻,他遭朱元璋当成弃子吗?
一想到自己跟那常遇春差不多是同时入伙的,如今常遇春都混成朱元璋麾下头号大将第一心腹了,自个却在这偏僻小城喝闷酒,如今还遭朝廷率先针对,祖大寿心中就不禁泛起一阵委屈。见眼前这白面小将握着战戟神色云淡风轻仿佛吃定了自己,祖大寿叹了口气道:
“唉······罢了,既然我祖大寿在他朱元璋麾下混得这般地步,那我也无甚对不起他的了。既是朝廷天兵至此,我祖大寿愿拨乱反正,归降朝廷!”
听了这话,薛仁贵脸上终于挂起了满意的笑容。将战戟收回,祖大寿刚松一口气,却见薛仁贵从一旁那原属县令的办公木案上取出纸笔道:
“朱元璋敢让你统筹一城事务,想来你应该识字吧?来,把你所知道的朱元璋安置在江东各处的守将名称,还有兵力部署全都写上。事无巨细,能多详尽就多详尽,写完了再签字画几个押。别想着作妖乱写,小爷派人考证一番却也容易。”
听薛仁贵竟如此要求,祖大寿心头一震。
这是让自己纳投名状啊!只要这东西一写,自己再签字画押,日后即便自己再叛逃回朱元璋阵营,官兵只要把这东西扔出来,以朱元璋那多疑的性子还有自己和朱元璋那可怜的交情,他祖大寿怕是会被朱元璋直接拿来祭旗以儆效尤。
可惜,自己现在还有得选吗?凄凉地看了看两眼望天的薛仁贵一眼,祖大寿只得提笔将自己所知尽数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