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的折御卿看见孙维梁,铁铸般的脸上露出一丝讶然,“你只有十五岁?这么年轻?”
何振东连忙说道:“是是,孙维梁的情况,末将已详细呈报府帅衙门。”
“本帅见过驿报,”折御卿点头,“闻名不如见面,英雄出少年呐。”
折御卿露出回想的神情,悠悠说道:“本帅十五岁时,还是跟在父帅后面的小跟班,哪像这孙维梁,已经独挑大梁了。”
“一年前,末将见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何振东连忙说道,“孙家遭遇巨变,让这孩子提前长大了。”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是这个理。”折御卿点头道。
孙维梁心中大翻白眼:不让自己拽文,人家折帅却是句句不离警句。难道何叔叔这是怕我语言上抢了折帅的风头,触怒折帅不成?但看折帅这样子,明显是日夜操劳军务之人,这样的人,哪有那样的小肚鸡肠。怕是小肚鸡肠的人是你何振东吧。
说话间,其他人被几个副官带去别处,只剩下折御卿、何振东和孙维梁回到何振东的治所。
“坐坐,”折御卿当然坐在了主位,招呼孙维梁坐下,看着略显紧张的孙维梁,思索了一会,突然问道,“你对当前形势有何看法?”
“啊?”何振东和孙维梁都大吃一惊,没想到折御卿上来不问臂弩,不问火药罐,不问床弩,反而问了这么一个大问题。
“小人只是一介草民,只想赚钱养家,没想过当前什么形势。”孙维梁完全下意识的拒绝。
折御卿笑了。孙维梁突然发现,折御卿板着脸时,分外的威严,但一旦笑起来,却如春水解冻,阳刚中竟然带有几分妩媚的意思。
这要放在前世,绝对光靠脸就能红的一塌糊涂。饶是孙维梁是十足十的男人,此时也忍不住心神一阵荡漾,直想再看一眼刚才一刹那间的惊艳。
可惜折御卿一笑过后,立马恢复了肃穆,“能想到制造臂弩、火药罐的人,能是普通人吗?但说无妨。”
本来孙维梁打定的主意,今天主要是藏拙,不能为了表现就把自己卖了。可是折御卿刚才那一笑,却直接将孙维梁的所有心防击碎,让孙维梁面对折御卿,再无抵抗之力。
“这个题目实在太大,大帅可否缩小下范围?”孙维梁此时恨不得将胸中所学尽数施展,只为博得折御卿再次绽颜一笑。
“那就说说宋辽对阵优劣吧。”
这个题目也不小,但孙维梁却不想再要求缩小了。这个范围,对孙维梁来说恰到好处,既没有大到不知如何破题的程度,也没有小到深入细节,进入孙维梁完全陌生的专业领域。这不大不小的范围,正合孙维梁心意。
孙维梁需要点时间,好好梳理一下思路。这是篇大文章,对此时的孙维梁还说,不啻于金銮殿前的策试,容不得半分轻忽。
孙维梁紧张的转动着脑筋,凭着自己的历史知识紧张的组织语言。想到关窍处,孙维梁激动的站起来,开始绕着屋子不疾不徐的踱步。
何振东正要出口责备,却被折御卿摆手制止。折御卿饶有兴趣的看着时而眉头紧皱,时而眉飞色舞的孙维梁,对接下来孙维梁的应对,不禁多了几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