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朝的二月末,京城南京的春天已经来临。
春日之下,沁人心脾的微风阵阵吹来,吹过古老的大街小巷、吹过秦淮河,也吹进了国子监。
正午,国子监的这个时候,一般来说,应该是下学后学子们去食堂吃午饭,或者吃了午饭午休的时间。
在经过了半天的沉闷的学习之后,这些学子应该是愁眉苦脸,疲惫不堪的,而且国子监里的规矩也不允许大声喧闹。
可现在的国子监却一反常态的欢腾不已,究其原因,却是因为祭酒要在下午召开一个国子监助教,教授的全体会议,决定下午休课半天。
这对于整天都面对书本,面对教授们孜孜不倦的之乎者也的学子们来说,这无异于一个天大的好事。
放假消息一公布,家在京城的学子们便忙着收拾起了自己的书本、学具,准备回家的回家,游玩的呼朋唤友出去游玩,想相约去青楼或花船的则鬼鬼祟祟的聚在一起研究起行动细则来。
当然,至于这些人是不是敢真刀真枪的去玩上一回就不清楚了,但至少事前的讨论还是挺开心的。
而一向老实本分的沈欢,在众多同窗兴高采烈的气氛影响下,想到今天再也不用吃国学食堂里难些咽的粗茶淡饭,终于可以回家大快朵颐一番时,脸上也露出了几丝欢快的笑意。
本来国学的食堂饭菜也是不错的,只是儒家传统历来讲究不欲极饥而食,食不过饱,不欲极渴而饮,饮不过多,国学里本着从节约成本和为学子们养生的想法,便规定了每个学子得定时定量。
当然,规矩是死的,你如果你非要多吃那也不是不可以,两个字加钱而且特贵。
如此一来,这对于身材高大、食量不低,口袋里钱不多的沈欢来说就有点难堪了,使得一直处于半饥饿状态的他每次饭前的半个时辰都被饿得肚子呱呱直叫。
想到此,沈欢的肚子又是一阵咕噜声响起。
收拾起书囊,沈欢一边摇头晃脑的默诵着上午教授新讲的一篇时文,一边踏步走出了国子监大门。
“沈欢,沈兄请留步!”
沈欢回头一望,只见几个同窗从后面急急的赶了上来。
对于眼前几人,勤学的他并不怎么喜欢,这几人学业疲懒不说,还仗着自己高官显贵的家世在学堂里胡作非为。
什么上课打瞌睡,翘课呀还是轻的,听说还经常聚在一起喝酒赌钱,最可恨的还是经常爱作弄同窗,让很多学子出尽洋相。
用现在的一个词语来说这几人就是典型的学渣再加‘学霸’。
沈欢虽然不喜,但也不好直接转身就走。
“几位同窗,不知你们唤住小生所为何事?”
一个十六七岁,面如冠玉的大男孩笑嘻嘻的疾跑了两步来到沈欢跟前,作揖道:
“沈兄,请恕小弟等多有打扰,我等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今天上午教授所讲时文太深奥了,速度又快,我们都不甚融会贯通,现在特想请你不吝赐教一二。”
看着一反常态,虚心求教的萧睿,沈欢心中有些惴惴不安起来,不过他虽然性子淳厚但拳头大,力气也不小,况且现在是大白天,他也不怕几人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萧学弟谬赞了,小生资质鲁钝,我自己的课业都还没有融会贯通,哪里敢指教几位学兄!”
一个壮实的黑面小生接口道,“沈兄,你何必自谦呢,这次旬考你可是得了我们文华院的第三,教授还夸了你博学多才呢,你说你资质鲁钝,那我们又算什么,你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分明就是瞧不起我们兄弟。”
萧睿身边的几人也纷纷起哄道:
“就是,就是,沈兄家学渊源,沈伯父这次不也得了圣上青眼在操办轩辕帝祭祀大典吗,你又何必用这等肤浅的借口来拒绝我等。”
“圣人道,有教无类,我等虽然性子疲懒,但你也不能拒绝我们有一颗改过自新的心呀!”
“沈兄,平时言语多有得罪,还请你既往不咎,给我们一个可以上进的机会吧!”
见几个学渣同窗迫切改邪归正的神情,让沈欢的防备之心又加深了几分。
呵呵,就你们几个学渣也配和我谈诗论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