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妩莞尔:“的确好看。”
冰松虽是坏了她的事,可她是心,且辜的。听雨是辜。就算有危险,她也法平白拉着两个人给她陪葬。
思及此,蒋妩笑道:“你们别跟着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姑娘?”冰松闻言愣住,不自禁回头瞧了眼依旧立在凉亭边上的宋可儿,唇角翕动,却不知该如何劝解。
听雨也犯了愁,斟酌道:“回三姑娘的话,奴婢在指挥使大人书房里伺候已有了段日子,对那宋姑娘也知道一些,他们是‘落花有意流水情’,姑娘着实不必为了宋姑娘而气恼。”
蒋妩莞尔,笑容冲淡她眉目中的英气,整个人都柔化在清荷叶清香之中。
“我不是气恼,只是觉得此处美景,需独自去赏。”
二婢子劝解之后,不好强跟着忤逆主子的意思,只得行礼道是。
蒋妩便踏上汉白玉拱桥。
莲池对岸的杀气并未减弱,蒋妩轻移莲步,一派舒适从容的一步步走上缓坡,欣赏着池中半开的粉白荷花。
就在此时,由对岸走来一手捧茶盘的十七、八岁青衣婢子,蒋妩眼角余光一扫,便清楚此人来意。
那婢子一手托黑漆茶盘,茶盘上放了四个青花盖碗,另一手提裙摆,不走汉白玉拱桥中间的缓坡,而走两侧的台阶儿。
蒋妩此刻已到拱桥中腰最高处,悠闲的抬团扇遮挡阳光,举目往荷塘远处望去。
她知道那婢子越来越近,也感觉得到杀气和她自身的紧张。
心念电转,飞计算着。
那婢子要做什么?茶盘之下会否藏了匕首?若是匕首,她当如何不在大庭广众之下施展功夫的躲开?若非匕首,她又要做什么?
此时此刻,蒋妩只觉束手束脚,她必须要隐藏真本事,是以许多事都法放手去做,例如明明一招便可制服的人,如今却要想如何使用巧劲儿。
一股淡淡茉莉花茶香和廉价脂粉香气混合进淡雅的荷叶香中,蒋妩警觉,知此女已到她身畔。
三步,两步,一步……
就在错身之际,那婢子却是不留神踩到曳地裙摆,趔趄之下茶盘歪脱,滚热茉莉花茶先漾了出来。
随着尖锐的碎瓷声响,婢子已惊呼往桥下倒去。
而不偏不倚的,她撞到了蒋妩身上。
拱桥扶手只到腰部高度,蒋妩所站立之处又是扶手平坦低矮之处……
一切发生不过电光火石之间,远处之人只听一声惊叫伴随碎瓷声响,回头时,只看到一碧青一蜜合两道倩影同时掉落莲池,“噗通”落水声音传来。
“姑娘!”
冰松唬的三魂出窍,大呼奔上拱桥。
听雨也紧随其后,她是会一些拳脚功夫的。很超过冰松,然即便如此,他们赶到两人落水之处,也只看到两个女子浮浮沉沉,眼看着蒋妩和那婢女都沉入水中,池水荷叶摇摆瞬间浑浊,可见池中泥淤。
“姑娘,姑娘!”
“哎呀,是怎么了!”
“来人,有人落水了!!”
……
呼喊声自水面传来,渐渐远去。
蒋妩憋着一口气,也不挣扎,任由面前婢女死死抱住自己,一同沉落池底。
荷塘的水不深,只是浑浊。
然就算一口水也能呛死一个人,何况面前婢子一心求死?
蒋妩眼看这婢子表情痛苦的张大了嘴,浑浊的池水灌进她口中。感觉到她抱住自己的双臂渐渐失去力气,感觉到那婢子的抽搐与痛苦。与此同时,她憋住的那一口气也在迅速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