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缈缈,如烟如水。
顾绫萝从驿馆的茅厕出来,映入眼帘的除了时时刻刻保护她的明卫外,还有秦朝谦那个冷漠如雪的挺拔身影。
不等她无视他,踩着青石板离开园子,就听一直低垂着眼帘,似是看着泥地冒出来的绿芽,又似什么都没有看着的秦朝谦,还带着丝丝冷漠的声音道:“顾绫萝,你知道七情诗吗?”
双手习惯交叉插于袖子中的顾绫萝,眼底闪过一抹茫然,迈动的步子顿了顿后,再次扬起,在擦肩而过之时,她道:“不知道。”曹植的七步诗她倒是倒背如流。
“是吗”
明亮的月牙儿躲进厚厚的云朵中,将他俊美俊逸的脸庞打出一片冷硬的阴影,翘翘的睫毛,扇在眼窝处,条条明显,被眼帘挡住的眼瞳流光自成风华,他仿若低到尘埃里的自喃,带着微不可察的失落与无限的惆怅,其中还夹杂着点点自嘲。
大概是听错了吧?
顾绫萝头也没回地将已然消散于秋风中的呢喃抛之脑后。
“这驿馆就好比国际性五星级酒店呐,建筑雄伟,一花一草一树都种得错落有致。”顾绫萝状似无意地绕进偏僻的小路,打量这应当是偏院的花花草草,颇为感叹地道。
目之所及是盛开在野草堆中的色小花,几步小跑蹲在花簇前,摘下一朵低头嗅了嗅:“这野生荷兰菊开得真好。”
“开得再好,也不及宝亲王府的曼珠沙华。”并未刻意收敛气息的东方笑遥,从另一侧的拱形墙而至,极具磁性的声音,悠哉悠哉地刷着存在感。
顾绫萝并未起身,而是微微侧过脸,看着将一把纸折扇扇得风流倜傥的东方笑遥,调皮地眨巴眨巴眼睛:“东方皇子知道我们府邸的曼珠沙华为何那般鲜红,那般艳丽吗?”
东方笑遥慢条斯理地走近道:“还请宝亲王妃告知。”
“那是因为灌溉花儿用的肥料,就是我家王爷的血呀!”顾绫萝浅笑着似是而非地道。
“宝亲王妃真会开玩笑。”东方笑遥唇角微扬,看着树边嫩黄色的小花,用纸扇一指问道:“这花叫什么?”
顾绫萝瞥瞥说道:“月见草。”
“那这个呢?”东方笑遥又是一指。
“天人菊。”
“这个呢?”
“软枝黄婵。”
自己随意一指,顾绫萝都能对答如流,东方笑遥赞叹道:“宝亲王妃很喜欢花?”他记得上次去宝亲王府,府邸里除了大片的曼珠沙华外,也有其他各色各异的花草,就是夜探宝亲王府,落身于偏僻的院子,也会有些不常见的花儿。
“不都说多看点漂亮事物,人也会跟着漂亮点吗?”顾绫萝状似无意地靠向东方笑遥,白皙略有些粗糙的小手摘着东方笑遥跟前的天人菊,悠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