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正在施工的小区有三个门。
北门虽朝主干道,但后来被市容街道管的最严,北门的门面房面积大,房子总价高,而且商铺生意不是多么好。翟丹看看就放弃了。
小区西门一排门面房,有大有小,大的价格太高,买不起。小的后来被一帮做铝合金的租下,叮叮当当的,影响了其他行业的生意,就是买下,租金也收不了太高。
小区南门,靠着配套的菜市场和其他三个小区。未来五年后,南门这条街上东西还分别会新建一个中学和一个小学。
这里的门面房,面积和价格还都能接受。
翟丹挑了一个五十多平方米的门面。翟爸也点头赞同。
“小姐姐,咱们回售楼处商量一下,我一次买这两套房子,再加一个车库,能给我们多少优惠?”
售楼小姐眉开眼笑:“三位先回售楼处去喝茶休息,我让会计给你们算一下数额,肯定会有优惠的。”
回售楼处的路上,翟丹妈低声说道:“大丹,你不会两个房子都要吧?这两套全买下来,再加一个车库,价钱估计要三十来万,超过我们预算了。”
翟丹笑了:“妈,小孩子才做选择题。这两处房子,我全都要了!”
“这钱怎么花,我说了算!不能让你由着性子来。”
一听说两套房子全要了,谢文兰急了。
“妈,你不是说姥爷有个习惯:他老人家喜欢把孩子第一次赚到的钱,交给孩子自己处置,说这样才能鼓励孩子以后赚更多的钱。”
“十块二十块的行,可你这是二十万啊!”
谢文兰开始耍赖食言。
“妈,我这第一次有偿锔瓷,就赚了二十万。假如姥爷还在,你说他老人家会怎么样?”
“你能把他的技艺都继承下来,他一定会高兴的不得了。”
一个传统手艺人,为了保证后代不被仇家报复,强行把自己最为得意的锔瓷手艺搁置,失传在自己手里,这其中经历了多大的隐忍和痛苦?
谢文兰又想到父亲去世时,那遗憾又不甘的眼神。
“我是说姥爷会不会这些钱都奖励给我?”
翟丹发出灵魂之问。
“这……”
谢文兰想想自己老爹平时的作风,她父亲还真能干得出来。
如果老爷子还活着,一定会和翟丹脾气相投的。
翟金成走过来拉拉她的手臂。
“这次就让孩子做主吧!”
“我不放心,怕他乱来。”
“你也不想想:最近咱家的那些大进项,哪一笔不是大丹赚来的?凭咱俩的本事,哪年哪辈子才能赚到这么多钱?”
翟爸话里的潜台词是:你一个赚不到钱的家庭妇女,凭什么要控制一个赚钱如哗哗流水的人?
翟爸平时在单位里,最讨厌不懂业务的人,对业务能手指手画脚瞎指挥,他常说:单位效益不好,就是这些人闹的。
有些道理,套用到家里来,也是一样的。
“可咱们钱不够怎么办?”
“我和儿子商量过了,用我的名义贷款。”老翟说道。
“贷款?这不是又要欠银行的钱了。不要啊,我从来不欠人钱的!”
“是我欠,你不用欠。我准备贷一个十年期的。”
“那可怎么还啊?”
“咱们在这买了新门面,租出去,每月能租一千五百块钱以上。用租金还贷款,每月还能落个好几百的。你可以啥都不要做了,房租就能养着全家。”
“那也不一定非得借银行的。我在银行还有几万块存款,都拿出来,再找人借一点,就能凑够全款了。”
翟妈屁颠屁颠的跟在翟金成后面说。
“现在矿区的熟人,好多都在找我们家借钱,还都被我们拒绝了。你说:还有谁会把钱借给我们家?”
翟爸冷冷的提醒翟妈注意现实。
“这——这怎么一有钱就没朋友了?”
谢文兰一下子似乎掉进孤立无援的冰窟窿里。
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孤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