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魏家小客厅里,坐了一圈人。
魏山的妈妈、舅舅、姑父、叔叔等人在坐,都是魏氏家族核心成员。
一家人愁容满面,到了晚饭时间,连晚饭都没顾得弄。
魏山自觉做错了事,一改平时骄横面目,灰溜溜的坐在角落。
他的舅舅,也就是年级组长曹老师,正在一五一十地介绍情况。
因为白天是警方在场,魏山的几个狐朋狗友被吓到心理破防,把魏山干的所有坏事都交待的清清楚楚,魏山舅舅也听的明明白白。
他给众人讲了魏山三人是怎么去排水渠蹚水,怎么被急流冲,滑掉进水里,然后怎么被翟丹路过所救,为了掩饰落水的事情,不但未管救人的翟丹被水冲走,还把人家的给埋了起来。
今天上午,魏山在学校又跟翟丹争风吃醋,设计打碎陈老师的茶壶和学校里象征荣誉的大花瓶。
校长外出不在,本来这些事都能压下去的。
甚至几个老师都已商议好,事情算翟丹头上,要处理他的,谁知闷不吭声的翟丹绝地反击,报警之后不但审出了救人掉进涵洞的事,还顺手解决了打碎陶瓷器的事。
“小山这次闯下的祸,大概就是这样的。今天之所以不被带进局子,是我把各种损失都往小里说,拼命在中间周旋,警察觉得不够立案,硬是大事化小,小山才躲过这一劫。不过,这里面留下一大堆后遗症。”
“警察不立案了,还有什么后遗症?”魏山妈妈问。
“第一,学校里的赔偿问题。陈老师的那个紫砂壶,我已经赔了六百块钱,陈老师不追究了。”
“学校里那个大陶瓷花瓶,我代表学校跟警察说:只值几百块钱。警察就没细究。其实,下午我找人评估价钱了。那个花瓶虽是现代烧的,但出自名家大师之手,实际市场价格值两万块以上。这个花瓶,我们得对学校有个交代。”
“一个破花瓶,这么贵!”魏山妈妈不满地皱皱眉头。
“两万还只是花瓶本身的有形价格。因为这是我们学校得到的最高荣誉,校长把这个花瓶当成了学校的骄傲,逢人就拿出来显摆,上面领导下来检查工作,就带他们去荣誉室参观,这个花瓶对学校意义重大,根本不可用钱估量。”
曹老师瞪了他姐姐一眼,眼神里充满了不满。
打碎了这个意义重大的花瓶,他升教导主任的事,算是黄了,都拜姐姐的这个好儿子所致。
“第二,警方暂时不追究小山,但事情还没完。”
“小山的差点弄死翟丹的事,后果虽然轻微,但性质严重。是我做担保,小山才没进去。那个翟丹也是被我好说歹说,做了半天工作,保证一定给他个交待,他才暂时放过小山,先回家了。”
“最严重的是:小山被翟丹救上岸时,无意中蹬了他一脚,造成他被水流冲进涵洞。黄毛和瘦猴都说:看到小山蹬他了。这一脚可以看成是无意,也可以被理解成是故意的。”
“这是什么意思?”
魏山妈妈问道。
“警察说要看人家受害人追不追究。如果人家坚持要告,加上小山事后又在学校设计、陷害过人家,这一脚很容易被看成是蓄意谋杀的表现。”
“假如翟家坚持要告,虽然小山造成结果轻微,但谋杀未遂罪名极有可能做实,怎么也得判个三年有期徒刑。”
“三年!”
魏山妈一听,一股血压直冲上头,差点晕了过去。
魏山的一个叔叔,在旁边一脸不满地插话:“大嫂,还不止如此。上次咱们承包的工厂里出事故,死伤好几个工人,区政府已经就对我们有所不满。咱们现在正跟区政府洽谈收购另一家工厂的事,小山这事如果传扬出去,对咱们收购的事也有影响,区政府说不定就不和我们合作了,那可是一年几十万的生意啊!”
“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魏山的妈妈揉着脑袋问。
“最好的办法就是稳住翟家,让翟丹不要上告。要是能让他改一下说辞,说小山蹬那一脚是无意的,就更好了。这样性质就不同了。最多只是见死不救,并隐瞒溺水的消息,让最终结果是归学校批评教育和处分。”
曹老师接话。
翟母正在闭着眼揉太阳穴。
她突然睁开眼睛问:“你们老说过‘翟丹翟丹’的,这个名字听着怎么这么熟?”
“姐,你忘了吗?翟丹,就是小山盯上的那个‘替死鬼’!”
“啊——原来是他!”
魏山妈恍然大悟。
她突然站起身来,走到魏山面前。
“妈,干啥?”
魏山满脸疑惑。
魏母也不说话,伸手对着魏山,照头一巴掌下去。
“啪!”
巴掌在头上打出很响的声音。
“你以前口口声声对我说:那个翟丹是个闷葫芦,打掉门牙都往肚里吞,是个绝佳的替死鬼。撺掇我,说以后你学籍和考大学的身份,都可以从他身上下手。想让我们把他的身份和学籍,都运作到你身上。这些话是不是你说的?”
魏妈厉声发问。
“是。”
魏山哭丧着脸回答。
“我差点就相信你了,还真想找机会运作,来个移花接木,把他的身份弄到你头上。今天看来,那个翟丹根本不傻。你,还有你那帮猪朋狗友全加起来,脑子都不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