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生,万物春。浊气沉,显乾坤。
蔚蓝世界,人为主宰。兴盛至极,腐朽至深。百年一巨变,千年一盛世。天理循环,王朝更迭。门派传承,已至断绝边缘。
王伯,被掳劫此地多年。全门派十一人,一天到晚啥事不干,轮班值勤,只为了看住他。
趁着十师兄睡着的时候,逃过几回。每回都掉进门派的陷阱里,饿上个三天三夜,方有人救他。
到如今,觉得山上的生活还行,不挣扎了。起床吃饭,闭眼睡觉。想让他练习个什么吐纳法,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们爱干啥干啥,别来烦我。花花世界我去不了,你这破地方,我也能将就。反正你们个个都比我年纪大,耗呗。等熬死了你们,我就下山。你们还能从地里爬出来阻止我?念在多年相处的份上,我替你们收尸,埋堆堆。”王伯扯着喉咙喊过无数次,大家伙也听了无数次。没人理他,也没人逼他练功。
好吃好喝的供着,倒也乐得自在。可这时间一长,闲得慌。门里没有网络,没有电。纸牌烂的还剩下最后一副。象棋倒是没坏,棋盘烂透了。从二师兄那里偷拿的小故事文集,发霉了。
二师兄没书看,他两眼一闭,呼吸吐纳自在。可王伯不行啊,他需要精神的安慰,实实在在的消遣。
五师姐洗澡,不能看。五师姐的鞭功厉害,差点打瞎了王伯的左眼。若不是二师兄伸手拦截,王伯百分百独眼看世界。
九师姐洗澡,也没人敢偷看。掌门的女儿,谁敢啊!
全门派,便只剩下十一妹。七岁大的小屁孩,没什么好看的。
按照进门的顺序,王伯得喊十一姐。可他偏偏不喊。又不是自愿入门,分什么先来后到,谈什么尊卑?
掌门倒也不介意,任凭王伯摆烂。大师兄几次想出手教训,掌门不允。
“掌门,你不能这么宠着他。你太纵容他了,大家伙都看在眼里,以后没法弄了。”大师兄努了努嘴,一副苦哈哈的样子。
掌门笑了笑,不置可否。
大家憋了一肚子的气,也不好发作。于是王伯时不时的走路摔跤,上厕所没有纸,睡觉的时候被子没了。吃饭没有筷子,饭菜齁咸,再饿,也只能吃到半勺米饭。
饿,是王伯所不能忍受的东西。好在师兄弟里,出现了“叛徒”。七师兄经常藏半碗饭,接济嗷嗷待哺的王伯。就这么点地方,没几天,大家都知道了。
没人点破这事,倒是规定七师兄只能打一碗饭。想要接济王伯,自己就得饿肚子。好在七师兄饭量小,半碗饭,凑合。
说起七师兄,就不得不说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可惜只有一半。掌门曾感叹:天赐祥云半遮面,不教凡人见仙颜。
王伯与七师兄的第一次见面,非常不友好。那一天狂风吹起了另半边面纱,王伯将吃下去的东西,全给吐了出来。虽然惊艳于另半边的仙颜,但王伯真实的厌恶感,全被七师兄,看在眼里。
好在七师兄,宽宏大量,不仅没有计较王伯的失态,还想着喂饱小师弟的肚子。
从一开始的抗拒,到被饥饿感占据后的无所畏惧。王伯逐渐接受了七师兄的好意。也在这个山谷里,有了第一个朋友。
“小七,我跟你说。要不是真的把你当朋友,就你这破脸,我是一口都吃不下,明白吗?以后谁敢嫌你丑,我帮你弄他。呕,额,哇!那啥,小七,你先把脸转过去。等我吃完再看。”王伯从不掩饰对七师兄容貌的厌恶。也正是如此,没几天,王伯就习惯了。正所谓,吐着吐着,也就习惯了。
“以后,就不要遮遮掩掩了。反正我都看习惯了。而且,就要这么敞亮的吃东西。你管别人吃得下吃不下,你自己吃的下就行。”王伯恬不知耻的啃着鸭脖,油腻的爪子,拍了拍七师兄的头。七师兄也不介意,傻乎乎的笑着,遮脸的面纱,被系在了腰间。
两人经常偷偷加餐。七师兄的绝技,可牛了。半拳大小的石头,捏在手里,指哪打哪。天上地下,百米以内,无一合之敌,额,之好吃的。
要不然,这荒山野岭的,哪里鸭脖子吃。
王伯这货常常不当人。专挑成双成对的野鸭下手。他跟七师兄是这么说的: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这辈子比翼双飞,下辈子也能百年好合。
七师兄也傻,王伯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山上这么多的师兄弟,他就跟王伯玩的来。毕竟师兄弟这么多人,没人能看着他的样子,吃的下饭。唯有王伯,天纵之才,不消极日,就能当着他的面,从容吃喝,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感。
玩的熟了,王伯更不当人了。居然带着七师兄,偷看九师姐洗澡。尽管洗澡间,云纱遮盖,半隐半现。七师兄觉得没啥好看的,啥都看不到。王伯依然乐此不疲,毕竟这荒郊野岭的,能有啥刺激的。
王伯勾着七师兄的肩膀,贱贱的说,就是要这种若隐若现的感觉。
七师兄也不反驳,老老实实的充当人梯。
走的夜路多,总有崴脚时。偷窥的事,终究还是被大师兄发现了。当时便将王伯揍一顿,嚷嚷着要逐出师门。尽管掌门关照过,王伯犯了任何事情,打不的骂不得,必须等他来定夺。可大师兄,还是不管不顾的下了手。
王伯在床上躺了三天。
本以为这一次,掌门必然震怒。谁曾想,掌门回来后,居然问王伯,想不想娶媳妇。如果想的话,就把九师姐嫁给他。
王伯这下子傻眼了,你这老头,不按套路出牌啊。按照正常剧情发展,偷看了你女儿洗澡,作为掌门,你不应该立即将逆徒逐出师门,以儆效尤的嘛!
掌门第一次劝说王伯修习吐纳法。王伯拒绝。掌门给了王伯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