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无恨淡淡问道:“哪里不妥?”
“金穗郡地处兖洲边界,扼守太白岭的入山通道,是中原道几大重镇之一。在此处担任主事,责任相当艰巨。可就我所知,席远修为不过筑基圆满。以前他在中南道,任职过的分号都属无名之地。如今骤然提拔,显然不合斋中规矩。”
在座的几位“祭司”脸上不动声色,心下俱是雪亮。
斋中自下而上,主事级别的位置为数不少。通常他们由结丹宗师担任,偶而也选择筑基修士。此等“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没资格在“年会”上讨论,直接带过便可。
眼下是“药老”首次“亮相”,拿这个说事,挑衅的味道太过明显。新旧两派矛盾摆在那里,“宿老派”最近还吃了个闷亏,肯定不能善罢甘休。
几个“祭司”都是活了数百年的老怪,轻易不会表态。他们只是冷眼旁观,静静“欣赏”后续发展。
别人可以袖手旁观,佘无花和“药老”同属“新进派”供奉,断没有装聋作哑的道理。
“全真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中原道......”
“无妨,无妨......”
姚无恨摆手止住佘无花的质问,泰然自若地应道:“既然大家都在,那么人选自然可以讨论。不过全真人,若说到资历,席远十八岁进入本斋,从客卿供奉干起,二十年才转为正职。然后他在干事、管事两个位置上做了八十九年,历任南疆道、中南道各洲各郡不同司职。论经验、比阅历,现任筑基管事中无人能及。现在稍加提拔,到主事的位置上任职,本就是遵循斋中旧例,怎么会有‘不妥’的说法?”
旁人尚未开口,玉桌上飘着的“青烟脸孔”忽然插嘴。
“‘药老’已经把话说清楚了。斋中既有成例,席远的资历也够,此等小事直接通过就好,哪里犯得着争论不休?我......”
全莞杏被抢了话头,不由咬紧银牙。
她敢在今日“发难”,正因为在座七人中,只有两个属于“新进派”,而“宿老派”的“祭司”却有三人。只要己方占着道理,哪怕姚无恨位高权重,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违逆规矩。
谁知千算万算,却漏了左边的殷昌。他根本没来通天城,更谈不上事先沟通,“联手计划”自然无法进行。
要算起来,殷昌的资格比姚无恨还老。殷氏族内还有少数后辈在外地任职,属于“逍遥派”的中坚,与“新进派”无甚瓜葛。可殷昌性格脱跳,当年进阶元婴时,不慎引动了“冰火五重大天劫”。
此劫凶险无比,殷昌全力应劫,却被“域外虚魔”找到空子、侵入神魂。多亏姚无恨事先给的“合道清魂丹”,帮助殷昌渡过难关,但他由此损了道基,终身无望再进一步。
尽管如此,殷昌还是欠下了大人情。今日“宿老派”为难姚无恨,他此刻站出来说话,无疑是给“新进派”帮了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