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三娘,还有这些年,一个个离开的老伙计们。
“咱们这伙人,一个也跑不了,注定不得好死!”
散伙饭没吃上,老大约他喝最后一顿酒的时候,这样告诉他。
分别的时候,有辆运硫酸的车翻了,直接压在了老大身上。撞击和磨损,再加上车里飞速窜起的火苗,硫酸直接腐蚀了钢瓶,从车里,浇到了他的身上。
这种情况下,直接死了还是好的。
最可怕的,是抢救了过来,却变成了类似人彘的存在。
拆纱布之后,他去看老大,老大反反复复,只有破损的喉咙,说着三个字,“杀了我”。
老大一辈子活得体面,努力的,让自己别那么像个盗墓的,到最后,却连体面的死掉,都是奢望。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把自己挪到窗户上的。
护士觉得,大概是,用头和嘴一点点咬着栏杆,挪过去的。
但是老头子刚刚走出住院部的大门,一大坨焦黑的,布满疤痕的肉,就在他的面前摔烂了。
血液和脑浆崩了他一身,面前破碎的尸体上,还有各种寄生虫爬了出来。
老大的那双眼睛,就直直的盯着他,至死不休。
那双不瞑目的眼睛,现在似乎就出现在了,老头子周身的每个角落里。
“我们是被诅咒的!诅咒!诅咒!”
老头子开始疯狂的咆哮,他甚至真的觉得,这一次,就该轮到他了。
一张张人脸飘过去,不光他们这伙人,甚至住着他们房子的那家人,都是这样。
本来那么美好的小日子,他眼前再次浮现出那种惨状,恨不能自己替他们承受起来。
他滑倒在地上,拼命地用头砸向地面,不把自己弄死,决不罢休。
鲜血一瞬间模糊了他的视线,老头子的意识更加模糊起来。
就在无边的绝望,堪堪把他吞噬之际,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大力,把他狠狠地,拉回了神殿之中。
拉力太大,他直接撞晕在了墙上,却停下了自残的行为。
这个时候,几乎断绝了的信号,终于把他的消息,传到了盛爻的手机上。
邦妮没有打开,在看过守夜人的公开信之后,她已经被庞杂的信息和复杂的现状所淹没了。
守夜人在撤离之际,通过一些手段,保存了一些物资。
托之前摩托的福,他们很快找到了一批物资,这让他们前进的速度越来越快,也离市中心的那个茧越来越近。
所有的混生体都已经死去了,保存完好的无机物,也都几乎不能以动能的方式驱动。
本来极为剧烈的地震,突然停了下来,在一阵杂乱的声响之后,整个城市突然安静了下来。
他们甚至能清楚的听到,自己慌乱的呼吸声还有心跳。
那个茧像是在呼唤他们一样,不断的吸引着他们前进,但越靠近那个茧,安倱就越虚弱,终于,在距离它还有不到一百米的时候,他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撕扯开一样,整个人分成了两半,然后消失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