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迷迭香的气味中,她喝了很多的汤,有些积食,刚好舞蹈的队伍越来越大,甚至有些人已经醉的不成样子,跳的也是毫无规则的舞步。
没关系嘛,做人呢,作重要的就是开心啊。
白色盛装的男男女女在篝火旁起舞,中间的少女唱起了颂神的歌。
于是场面越发像是迷醉的古罗马,人们在祝福神明的时候,发自本能的,做出些许最为神圣而本能的事情。
邦妮有些醉了,身上的裙子却碍事的让她不能很快远离。
远处驼铃声在号角中突兀的响起来,人们在老伊丽拜尔的组织下,带着全部的家什,赶赴一场不知归路的前程。
月至中天,透着迷乱的红,远方的黄沙中,勇士们掀翻层层尘土,踏着衰弱却坚定的步伐,朝着这边的男男女女走来。
邦妮想有很多女孩像邦妮一样,想追随那支队伍而去,却被身旁的男子粗鲁的拉了回来。
一只手搭上邦妮的肩膀,带着侵略性极强的热度,和不安分的动作,她听得到后面那人的喘息,也能闻到那让人沉迷的陈皮气味。
还没熟透的陈皮,还带着微微的青涩刺激,此刻却是迷迭香和麝香包裹的靡靡之中,一股最为清新的气味。
邦妮没有组织,甚至有些希望他继续。
他得到了肯定,然后邦妮突然觉得腿很凉。
撑着最后一丝混沌的清明,她说了四个字。
“北、城、天、街。”
如她所预料的那样,林语僵直在原地。
“林语,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情,那只鸟,你究竟是怎么找到的?”
周遭的环境开始变得模糊而缥缈,连带着那些让人躁动的声音和气味都慢慢消散了。
林语愣在原地,一直没能给她一个答案。
然后,一记暴击。
“北城天街,是你吗?”
仿佛周身的血液一下子涌进了脑子,林语整个人在原地不住地哆嗦。
“你师叔……”
K.O.
林语一口血喷在地上,周遭的环境恢复了他们当初进来的那个山洞。
洞壁上的壁画颜色快要氧化光了,终年不同空气的山洞里,保持着霉菌都死掉的窒息味道。
“柔然人擅术,我们这是中招了。我,不得已才……”
林语没有说话,或者说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自己还能说什么。
她都知道了对吧?自己掩藏了这么多年的真相。
有时候,残酷的不是自欺欺人,不是故作轻松,是在一个知道了一切的人面前,表演无辜。
尤其是,“你师叔”这三个字。
如果邦妮再说一句,“那条河”,估计自己会气绝当场吧?
那些以为拜托了的梦魇,肌肉记忆着的各种感觉,一层一层翻涌,带着让人恶心的迷醉。
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他的手被山壁磨烂了,痛觉才让他从麻木当中抽离出一星半点的理智。
珍而重之,他拿出了那只草编的鸟。
端详了一阵子,终于积攒出了力气,他开了口。
“你,你都知道了?以前的事情,我……”
邦妮正在努力的摆脱刚刚环境中的尴尬,被他这么一问,倒是有些愣了。
旋即想起他的挣扎,和那个淌着血却只为自己打开的口子。
她第一次郑重的,开了口,“我不会随意窥探你的过往,这是让我们最快醒来的办法。”山洞里陷入了一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