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摔下来的盒子,在地面上缓缓的裂开了,里面一个瓶子滚了出来,殷红的血液,还带着人的体温,潺潺流淌,在那块天鹅绒地垫上,分外刺目。
盒子是刚刚那女人留下的谢礼,她还没来得及拆,但那些血液,却传来了极为熟悉的感觉。
邦妮抬手,想算清因果线,可怎么算,眼前都只剩一片迷雾。
她努力的探清那片迷雾,却发现全身火烧一样的疼,什么都找不到。
抬手想把手机拿过来,却发现手机在远处的桌子上纹丝不动。
林语关切的看着她,却完全弄不懂发生了什么,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邦妮,还是敏锐的察觉了一些变化。
邦妮哆嗦着抬起了头,却发现林语直直的盯着她,目光的尽头,居然是她的领口。
她一巴掌抡过去,“看什么呢?”
“你身上的那朵花,消散了。”
林语也意识到了不对,只好从山顶挪开了眼睛,去捡起了那个盒子,还有里面,附着的一封长信。
邦妮低头,她身上的曼陀罗华已经慢慢隐去,深深地藏在皮肤下面。
随之消失的,还有她全部的灵力。
她低头,粗粗扫完了那封信,用尽全力捏紧了檀木手钏。
恐惧和无力一同袭来,几乎让她不能承受。
在灵力散尽之前,她找到了那些血的主人,他身处一片黑暗之中,还活着,只是活着。
一个半月之后的现在。
当众人经历一番波折,终于走到甬道尽头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怪响。
东西掉在地上一样的,好像还在弹了两下,咕噜噜爬了一半,就被什么东西吞了下去。
他们回过头,只有那个造型诡异的佛像,还有他坐下交缠的蛇群。
在沙漠深处,这个部落崇拜的,居然是欢喜佛。
且不说佛教是怎样传入的,这个佛像本身,雕刻的就十分诡异。
在佛的座下不是莲台,而是一条条条交缠着的蛇。
它们在彼此的身躯上游走着,扭曲成一个变了形的传统云气纹。
浮雕群的主体上。最为粗壮的两条蛇,仿佛一体双生,两个头又彼此撕咬着,探向蛇尾,莫比乌斯环一样,由生而死,既死而生。
衔尾蛇强烈暗示着繁衍,何况是无数条蛇同时交缠。
在各自纠结的同时,它们还在不停地钻向,其他蛇的身体内部钻着。
大蛇身上所有暴露出的孔隙,都塞满了无数的中蛇小蛇。
弱肉强食,等级森严,如果蛇也有表情,那痛苦而又绝望的挣扎,还有新生的希望,跟最为本能的快感,都被刻画得了淋漓尽致。
和这些精雕的蛇相比,佛像本身却有些平平了,只是他自身的矛盾尤为突出。
乍一看,宝相庄严,细看却带着仙人的闲散,体态的放浪又和庄严格格不入。
最为奇怪是他头顶的皇冠,极为粗犷的堆砌了成堆的宝石,富态十足,却有些庸俗。
非神非佛也非仙,若为人皇怎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