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益于这样青出于蓝的手艺,赵晨星刻指如蛇,挥刀如舞,动时木裂纹起,静时碎屑如雾。
那刀刻的技艺精巧而灵动,行云流水间,竟然把一屋子的人看的都呆了。
仿佛大家看见的赵晨星,并不是一个正在认真出活的工匠,而是一个灵动的舞者,用他那些无以伦比的精巧手指,在木料上独自表演着世所罕见的艺术……
取坯,改刀,修行,加刻,抛光……一个钟头之后,赵晨星就雕刻完了最后的一笔痕迹。
紧跟着他松开了微酸的手指,放下了手中的雕刀,而后冲所有人笑了。
眼瞅着大功告成,大家立刻将好奇的目光送向赵晨星手里的东西。
赵晨星刻出的东西,竟然是……一只戒指。
这只戒指,拇指大小,泛着杨木特有的白亮光泽,细细闻充斥着清香的杨木味,细细瞅着,上边还有一个类似灯台烛火般的纹饰。
这小玩意颇为小巧温润,简而不单,隐隐间有宗师风范。
“戒指!”帮赵晨星搭腔的刘麻子好奇道:“为啥是个戒指?!戒指……能救人手指头?”
“这不是戒指,是扳指,木扳指!”赵晨星纠正。
之后,他把木扳指交给到周宗发的手里,解释道:
“扳指又叫‘护手圈’,自古就有保护指头的用处,杨木又叫火精木,是祛邪的宝贝,我在这上边又加刻了‘赵巧引灯纹’,传破害人的鲁班术。”
说完话,赵晨星将扳指交给周宗发道:“你把这扳指给你家孩子受伤的指头带上,不出三天,肯定有效果。至于你们身上的鬼梁线……”
赵晨星轻拍怀里的断指头道:“我今晚把这断指头处理掉,再登门和害你们的那个木匠说一说好话,就能退下去。”
说完这些,赵晨星又伸出手,做出了一个数钱的动作。
而后他眼光闪烁道:“当然了,我找人家说好话,是得有见面礼的,要不然空手上门就……”
眼瞅着赵晨星的“明示”,抠搜的周宗发再不敢还价,他当即一拍大腿,拿手机给刘麻子转账了二十五万过去。
而后,周宗发握着赵晨星的手道:
“兄弟,十五万是你们的尾款,多出来那十万,有五万是你的,其余五万麻烦你帮我给那个木匠送过去,你告诉他,我知道错了,求他别再祸害我们家人。千万!千万!”
听着周宗发的嘱咐,赵晨星点了点头,同时不忘补充提醒道:
“周老板,最后奉劝你一句!没事干,千万!千万!不要惹匠人!因为……”
声音又阴沉了一些:“……你永远不知道他会往你的天花板,床头柜和地板里藏什么!”
周宗发汗出如浆,连连点头道:“明白!太明白了!”
而后赵晨星他们怀揣着那木指头,起身离开了周宗发的家。
这一趟“出活”,最显眼的是赵晨星,然而最得实惠的是刘麻子。
跟着赵晨星跑了一趟,就要回了尾款,这自然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事。
因此,刘麻子看赵晨星的眼色都变了。
带着敬佩和期翼,他更是冲赵晨星道:“晨星,你今天的手段真俊呀!回头咱们也用这鲁班术设局,赚钱如何?!”
听着刘麻子的话,赵晨星变了脸色。
他瞪着冷冷的眼神,冲一脸错愕的刘麻子道:
“刘哥,我们家《鲁班经》开篇有一句话叫‘匠分九品,咒匠最阴,以鲁班术杀人者,必被人杀,敛财者,必被财害’。”
赵晨星这么说话,就等于变相拒绝了刘麻子的要求。
也因此,知趣的刘麻子笑了笑,不在强求什么。
之后,赵晨星买了一瓶二锅头后,两个人便打车回到了工程的现场。
在出租车上,赵晨星将手帕里的那根木指头拿了出来。
他将上边钉着的洋钉子拔掉,而后把木指头放进了酒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