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老爷额外感激太上皇的恩典,也是有渊源的。”
“什么渊源?”贾琏不解。
可卿柔声轻语:“就是荣国府袭爵的事情。”
贾琏摇头道:“纵然是太上皇当日在我父亲袭爵的时候,额外赏了我叔叔一个工部主事,他也不至于就要乱了君臣纲常的次序去。”
可卿低头想了想,还是道:
“看来,琏二爷并不知当年袭爵的一段故事,那我就来说一说。
这是有一回老太太私底下说给我的。
老太太是保龄侯尚书令史公的嫡女,十五岁嫁给贾家的代善公,做了重孙子媳妇,上头有太祖婆婆、祖婆婆、婆婆三道长辈要侍奉。
也是老太太命好,一索得男,生下赦老爷这荣国府的嫡长孙来,那可比如今的宝玉要金贵百倍。
你瞧着如今宝玉只有老太太宠着,就何等的任性?便可想见当年的赦老爷,上头不仅有奶奶,还有祖奶奶、曾祖奶奶护着,敢违逆他一点心意?谁又敢动他一个指头?
何况那时候正逢荣国府鼎盛的风光,日日来往的显贵公卿、高官大员,门槛子都踢破了,全靠代善公和老太太来往应承。
如今满贾府里,只显得一个凤姐能干,可老太太当年,既不耽误生儿育女,又还要操持府中上下诸事,却不是比凤姐更能应酬安排?
只是一路十几年忙下来,长辈溺爱得狠了,赦老爷便成了如今这个样儿。
当年老太太原本要促成赦老爷迎娶史侯的外孙女,偏偏赦老爷不顾令堂家中寒微,执意要娶,逆了全家的意,更令代善公极为不满。
另一头的政老爷却是自幼酷喜读书,祖父最为疼爱,又一心要挣个科甲出身,娶了金陵王家的小姐为妻。
于是,代善公临终前上了遗本,请求将爵位、爵产一分为二,由长子赦老爷袭爵位,次子政老爷袭爵产,从此荣国府两房分治,由政老爷当家。”
“竟有这等事?”
贾琏虽早知荣国府贾赦身为荣国公贾源嫡长孙、保龄侯尚书令史公亲外孙、荣国公贾代善嫡长子、承袭了一等将军的爵位,却不当家,而由弟弟贾政居住在正经的“敕造荣国府”里,确实有些奇怪,但从不知此事竟然是爷爷贾代善亲自上本的后果,不禁惊讶:
“老太太糊涂了不成?
如今荣国府里的诸多弊病,就是由两房分治而起。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此内部权力分配带来的危机,日后必成为荣国府最大的危机。”
秦可卿皱眉一个苦笑:
“我也不避讳,令尊荒诞不经,若让他当家主事,就如同如今让宝玉当家主事,能叫人放心?
何况令堂出身低微,身体又一向不好,实在做不来当家主母。
老太太精明一世,对此也很是无奈。
再有,贾家如今入不敷出,老太太心里是明白的,这样的时候,谁当家,谁艰难。
还有件事情,琏二爷未必知道。”
(贾赦:哎呀!终于有人替我说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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