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暂还在思索，电话铃声又响起，这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是佟先生吗？”接通之后，一个讲英文的男声问道，“我是莫林。”
“是莫林先生，您好！”
“佟先生，琳娜小姐让我问一下您，什么时间去向加蓝道歉。”
早上离开的时候，佟暂心里有些不快，匆匆离开，也没有心思再与琳娜商量。没想到，琳娜还记着这事。这时莫林问起，佟暂反而觉得自己太小气。“我先和加蓝约一下时间，你看好不好？”
“好的，佟先生，那我等您的消息。”莫林说完，口中依旧支吾着却没有挂断的意思。
“莫林先生，您还有别的事吗？”佟暂问道。
“佟先生，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莫林犹豫道。
“有什么话您尽可以直说。”
“是这样，佟先生，我不知道该怎样对您讲，其实琳娜小姐对您真的是一往情深！我……我不清楚你们之间是否发生了什么误会，看得出来，琳娜她很伤心……”
“莫林先生，”佟暂说道，“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有些事情，我和琳娜自己也都弄不清楚呢。谢谢你，等我和加蓝约好了会给你电话。”
这事让佟暂很烦乱，他何尝不明白琳娜的心意，只不过他对琳娜完全没有这份情感，具体为什么佟暂自己也说不太明白。不仅仅是讨厌威廉的原因，那似乎仅仅是一个借口，早上的时候，似乎有些以威廉的事借题发挥了，现在想来心中隐隐不安。
挂上电话，佟暂下楼信马由缰沿着小区外的林荫小路闲逛。走出林荫路不远有一个小广场，他在这里已经住了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注意过广场的情景。
时近傍晚，广场上聚集了很多人，最中心的位置已被一群老年人占据，排着整整齐齐的队伍，迈着一致的步伐，伴着终年不变的乐曲，一起摆动身姿。佟暂不是很明白，这项即像体操又像舞蹈的运动，为什么魅力如此巨大。他印象中这项运动已经占据了城里所有的角角落落，再过几十年，自己也会是其中的一员么，难以想象。
其他休闲散步的人已自觉让开中心位置，有几队打羽毛球的学生，委屈地站在广场一角，不时被来来去去路过的人打断，看着广场中间望洋兴叹。大概所有被排挤到边角的“旁观者”都心存怨言的吧，无奈群体的力量是庞大的。所有人狂热从事一项运动的时候，无论这项运动本质如何，都将成为真理，不容置疑。
有造势的人，有逆势的人，自然就有顺势的人。
广场周边还有着许多乐于这种热闹的小生意者。越是人群聚集的地方，越是闲逛的人多的地方他们的生意也就越好。中间的老年舞群无形中变成了他们的活广告，似乎在说：快来吧，快来吧，人多热闹大！
爱看热闹是人的通病，看热闹就像看戏，有时还能成为其中的主角。
佟暂也不例外，当他闲逛到这片广场的时候，目光很快被一个小摊所吸引。这个小摊贩卖的货物与旁边摊点不同，没有零食、玩具、图书、鞋帽等生活用品，而是一堆古玩旧货。
佟暂对古玩一窍不通，但是他有一个最基本的判断：把摊位摆到这里，必定都是假货。
然而他的目光就是被这堆假货所吸引。
在这堆旧货里，他看到一块玉牌。长方形，有四分之一扑克牌大小，四个棱角光滑圆润，顶端拱起有如弯月，两面均镂有花纹。
佟暂蹲下身，捡起玉牌仔细端详。
那摊贩见有人关注他的生意，来了兴致，凑到佟暂对面热情推荐。“先生好眼力，这是块好玉。”
“这玉牌哪来的？”佟暂问道。
“不瞒您说，”摊主故意压低声音，“特殊渠道，全世界独此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