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罗旁双眼中如同幼童般透露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之色，杨厉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于未知的恐惧。
从罗旁身上，杨厉感受不到任何属于修士的真气波动，甚至没有感知出属于人类的情感，以及生物独有的生命气息！
那深渊般的瞳孔之中，只有对世界的探究，而没有任何情感。
这让杨厉想起曾经风靡地球的人工智能程序。
眼前之人，应该不是人吧？
带着怀疑，杨厉张开慧眼，墨色瞳孔变幻演化，流淌出琉璃色彩。
慧眼照见之下，却是一片虚无！
眼前的罗旁，似乎不存在于这片天地之间，慧眼视线范围内，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看出什么了吗？”
罗旁眼神之中充满好奇探究之色。
此时的他，脸上笑容未减，面相看起来很和善，但是在杨厉眼里，罗旁的笑容就如同刻意描绘上去的水墨画，没有丝毫温度可言。
“什么也看不到。”
杨厉并没有隐瞒，如果对方要对自己不利的话，看得到看不到，其实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
罗旁显然是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低着头，显得有些失落，脸上的表情很丰富，不断变幻……
懊恼、失落、愤怒、沮丧……
“你现在应该感到沮丧！”
见他这副样子，杨厉忽然出言提醒道。
罗旁这丰富的面部表情，让杨厉有些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没找到适合表达心情的肢体语言？
果然，杨厉的提醒让罗旁露出恍然之色：
“对，就是这个！”
说着，罗旁留着寸发的脑袋彻底耷拉下来，看起来沮丧无比。
这下轮到杨厉抑郁了。
这是在学习人类的表达方式？
那祂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带着疑惑，杨厉尝试着提醒道：
“人类如果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的话，一般会表现出失落或者沮丧，当然，也有一些人会出现愤怒、暴躁等情绪，并没有固定的情感。只要你表达的情绪，跟你的言行相吻合，才会显得合理！”
罗旁好奇的眼睛盯着杨厉，听得很认真，如同刚上私塾的幼童：
“原来是这样，那我刚才做的对不对？”
“对也不对！”
罗旁的种种表现，已经让杨厉悬着的心放下大半，此刻见罗旁一副孜孜以求的好学模样，也忽然有了些兴致，再次拿起被仍在地球的教鞭：
“正常来说，人总有喜怒哀乐，是不可能一直保持微笑的，咱们两番相遇，你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这很不正常！如果按照我们人类的说法，你这种，应该算是变态！”
“变态……这样吗？”罗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刚刚浮现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
“难怪我遇到的那些人，都想要打杀我！”
此话一出，杨厉顿时对罗旁的遭遇有些好奇：
“你来到这里多长时间了？”
杨厉说完，伸出一根手指朝上指了指。
“这里吗？”
罗旁眼神中居然出现一丝迷惘：
“好像很久了，又好像刚来……”
好嘛，相当于没说。
杨厉虽有不耐，但还是强忍着，抬抬手，示意罗旁继续说下去。
罗旁明显看懂了杨厉的手势，嘴角一阵抽动，最终还是没有笑出来，语气生硬的继续说道：
“我对这里的时间概念感到很模糊……不过，我很清楚的记得，我遇到很多人，不过这些人，大多对我不太友好，也不喜欢被人攀谈，如果他们在做什么，我在旁边看见的话，他们就会不由分说的上来打杀。”
“所以你就在门后偷看我施法？”
杨厉这才明白，对方为什么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不过到目前为止，罗旁也没有说出，自己来自何处，是何等存在，让杨厉有些急不可耐，直接问道：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来自哪里？”
罗旁闻言一愣，指了指天上，又指了指脚底，然后一摊手：
“我也不知道！”
“我只记得我在这个世界游走了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
杨厉无语：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咱们萍水相逢，也算有缘，如果你认我这半个朋友的话，不妨说说你的想法？”
“朋友吗？”罗旁眼中罕见的出现一丝亮色：
“什么叫朋友？”
杨厉耐心的解释道：
“朋友就是……没事可以谈天说地互诉衷肠，有事可以两肋插刀义不容辞，是一种比较亲密的人际关系！”
“哦，好像很有趣。”罗旁脸上再次出现笑容：
“我还没有什么打算，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