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这个心累啊,自己这个荆州牧当的,太心累了。
你看看人家刘焉,提出了“废史立牧”,自己跑去西川之地,纵横捭阖的当了半辈子土皇帝,位子安然无恙的传给了儿子刘璋。
再看看自己......特么荆州世家不当人子。
但没办法,谁让人家刘焉是真的“杀”进益州的,而他刘表则是靠的荆州世家帮忙才立足的......现在也没办法,还得靠这帮人帮衬才行。
黄祖的问题,肯定是要解决的,这个事儿刘表不能忍,不然天知道哪天荆南四郡会不会有样学样,那他这个荆州牧还当个屁啊。
所以,在刘表这儿,黄祖必须惩治。
现在荆襄四大家族,一家赞成,一家反对,还剩下两家不作声......刘表试图争取庞蒯两家的支持。
庞家的家主是庞德公。
但这种会议,庞德公是不可能亲自出席的,他要表达一个超然世外,不理政务的形象和态度,就算刘表亲自上门求教,庞德公也会避而不见。
所以庞家的代表,这次就是带着耳朵来的,并没有带着嘴。
刘表一看这状况就知道,庞家是没戏了,只能看向了蒯越。
你们蒯家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蒯越心说我真不想趟这个浑水,但......他好歹是荆州别驾,算刘表的幕僚。
“既如此,何不招黄祖来襄阳述职?!”蒯越想了一下,说道,“若黄祖肯来,则说明黄祖无反意,主公好生安慰一番,再赐予钱帛,还令其镇守江夏。若其不来,则是反心已露,到时再征伐不迟!”
蒯越到底是蒯越,给出了一个看似完美,但实际根本没用的建议。
在坐的诸位,有哪个不知道他黄祖是什么意思,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造反了么?!
你要是征召他来襄阳,他立马就反给你看好不好!
刘表都不相信,这事儿黄承彦能赞成了......他们黄家又不傻,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给刘表发动战争的口实。
但出乎刘表意料的是,黄承彦听完了蒯越的话,居然点点头,啥话都没说。
这就让刘表不懂了......你啥意思?!
你到底是真的不知道黄祖已经准备投靠曹操了,还是觉得我这个荆州牧真的没能力征讨他黄祖?!
刘表不懂了,但不妨碍刘表当下借机发挥。
“如此甚好!”刘表当场拍板,说道,“即刻招黄祖来襄阳述职,月内必到,否则,按渎职论处!”
刘表做了决定,其他人也没再说什么话,军议就此散去。
而刘备嘛......当了一天的看客,然后被刘表叫进了卧室。
两个人要密谈。
“玄德觉得,那黄祖真的会来襄阳述职么?!”刘表神情并不好,但还是强打着精神,问刘备。
刘备没有回答,先是搀扶着刘表坐下,这才开口说道,“景升兄已有答案,又何必问备呢。”
刘表听言,叹口气,说道,“吾料此次,那黄祖必反......只是荆州军士,久不操练,恐一时奈何不得那厮,徒教其得虚名尔!”
刘备笑笑,却说道,“景升兄多虑了。荆州水军乃当世第一,江夏又位于江水下游,水陆皆通。蔡将军更是当世名将,区区黄祖,当是手到擒来。”
刘表一听这话,也笑了,一边笑还一边指着刘备,说道,“玄德啊,你真是.....此处无有外人,何必如此?!他蔡瑁要是当世名将,那天下将再无英雄矣......羞与之为伍!”
这话刘表说得,刘备只能笑笑,不做评价。
刘表笑过之后,慢慢正色,对刘备说道,“蔡瑁此人,全仗家世到此地位,若用其征讨黄祖,则必有失。吾以为,此番还需劳烦玄德领军出征,若能剿灭黄祖,吾必不亏待玄德。”
刘备闻言,赶紧正色,拱手回应,说道,“景升兄万万不可。”
刘表诧异的抬头,看向刘备。
刘备则继续说道,“荆州兵精粮足,猛将谋士众多,何须备区区一名客将出马?!再者,宛城夏侯惇虽然兵败,但闻听那夏侯惇已经安然返回宛城,正在厉兵秣马,说不得还会南下。备若兼顾两头,恐一时有失,介时,备有何面目来见兄长?!”
刘表听完,失望的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若此,则黄祖难平矣!”
刘备见状,也不答话,默默的站立在一旁。
没一会儿的功夫,刘表表示自己已经倦怠了,令下人送送刘备,刘备这才起身,躬身告辞离开。
刘备离开了刘表府邸,这才慢慢放松了精神。
而刘表在刘备离开后,脸上也没有了倦怠的神色。
两个老狐狸,都在演戏,而且也都知道对方在演戏......只是目前来看,两个人还有合作下去的必要,而刘备又确实表明了自己没有染指荆州军权的意思,刘表这才稍微放点心。
至于黄祖......呵呵,一个匹夫而已,要不是荆襄黄家罩着,他刘表这几年都能灭他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