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到!”随着隆頡一声高呼,刘渊领着刘珩、刘珝、刘琤三兄弟从崇德殿门进入殿中。
殿中的声音一时消寂,只剩下刘渊的脚步声。径直走上丹墀,落座。王座底下,摆着三张小座,刘珩三兄弟自觉地立于其旁。
三兄弟年岁长了,王室子弟,比起一般孩童成熟地不是一点半点,刘渊又颇为严厉。这些年读书习武,气质养成,身上愈显贵气逼人。
其余几个年岁小的王子、公主,则于偏殿内跟着刘芷等王妃、夫人宴请众臣女眷。
“拜见大王!”众臣一齐拜倒。
“平身,入座吧!”大手一挥,刘渊清冷的声音吐出,带着威严。
只是一身劲衣,并未盛装出场,外边披着件宽袍。低头环视一圈,殿里殿外,几乎都是匈奴的贵族们,只有殿角一端有些汉臣,除了以王德为首的几名“汉将”,其余多为汉人士子。
王柔是地位最高,爵位最重者。不似“胡人”衣服之华丽,虽则锦缎制成,但胡族风格浓烈。汉臣们多深衣广袖,保持着“纯粹”。
待诸人落座,伸手一指,旁边侯着的侍女赶紧弯腰斟酒。刘渊单手举杯相邀:“诸位,我夏国之鼎立,皆乃诸位全力相助。在座诸位,随孤南征北战,血战沙场者,数不胜数。各位所立之功勋,孤心中都有数,在此,孤敬诸位一杯,请!”
刘渊相邀,在座众臣哪里敢怠慢,赶紧举杯迎和:“谢大王!”随即一饮而尽。
“如今,我夏国征服漠南,威震塞北,草原诸位族莫不臣服。用不了多久,匈奴故地,鲜卑旧域,都会慢慢纳入孤之掌握。但孤尤不满足,南边大汉,那广袤的土地,无穷的城池与财富,那将是孤接下来之目标。而你们,觉得自己的爵位够高了吗,满足于现在的食邑了吗?诸位,愿随孤继续征战天下否?”
刘渊头一次如此不加遮掩地对所有人吐露对大汉的野心,殿上众臣或多或少也都知晓些,只有王柔等汉臣犹有些不自在,心中叹息。
“誓死追随大王!”
虽然这只是“走个流程”,但刘渊对众人的表现还是挺满意。眼见天色黯淡,殿里殿外灯火通明,但在场数百人,都静悄悄地,不敢做声。
刘渊不由再次举杯:“如此良辰美景,切莫辜负,诸位,今夜尽兴!来人,上歌舞!”
一口喝下,刘渊开了头,整个宴席的气氛便朝着轻松氛围发展而去。乐舞之声响起,觥筹交错,高声交谈,好不快活。
仆固怀荌等粗汉虽封爵拜将,却还在向真正的贵族转变着,上了酒桌,又有刘渊发言放任,自然敞开了喝。与万俟槿二人牵头,拼酒拼得厉害。
“珩儿,珝儿,琤儿,你们替孤下去,敬诸位一杯!”见着枯坐于旁有些不适应的刘珩三兄弟,刘渊突然淡淡吩咐道。
三兄弟闻言都是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听话地起身,端着小盏酒,往殿中的众臣而去,准备一个个敬过去。当然,他们年纪小,浅尝辄止,意思一下就够了。
尝一口酒,望着三道小背影,刘渊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