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城丢了?”
“司马雄干什么吃的?”
“这个武安君打仗没问题,但看人的眼光太差了。”
“你看看他都挑的什么人,能堪重用么?”
王龁怒道。
中年男子模样的王龁下巴胡须浓密,眼中精光四射,面色沉凝如水,头戴铁盔,身披战甲,手提一柄重三百斤的开山斧,显然一员悍将。
身旁的军师应和道:
“哼,那白起自恃勇武,何时将将军放在眼里。”
“要不是将军与赵国廉颇对峙,耗尽赵国财力物资,哪里会有那白起大败赵括的功劳?”
“哼,此事不要提了。”
“你倒说说看,这汾城怎么办?”
“区区汾城,处于我大秦围困之中,邯郸我们或许拿不下,这汾城难道还攻不下来么?”
“硬上猛攻即可,要不了三天,里面那小股不怕死的魏兵就得嘎屁了。”
军师是一位身穿白衣的书生模样,胸前背后都画有一副阴阳太极的图案。
“容成啊,既然你这么有把握,这汾城我就交给你攻打了,我也乏了,连续围困那邯郸,当真累人。”
王龁说完拨马回营,到中军大帐睡觉去了。
在邯郸城西南的华岗,王龁前营大寨被楚魏联军攻破,平原君率城中妇孺老幼悉数杀出,将王龁打了个措手不及。
里应外合之下,秦军打败而退。
幸好有后军王贲殿后,应对有方,以战车、重铠步兵、抛石机、弓箭手组成的殿后部队阻止了联军的追兵,王龁这才得以从容撤退至此。
连续赶路,王龁即便是铁打的汉子,四五天不合眼也是扛不住了。
来到大帐中,不一会儿就鼾声大作,搞得中军大帐四周的将士们纷纷坐倒休息,片刻间睡倒了大片。
秦军太累了。
容成子乃阴阳学派的二代弟子,是家主邹衍的得意门生,秦攻中原,与齐交好,邹衍作为齐王派出的访问学者,到西秦游历,他的阴阳五行学说深得秦人信服。
尤其在昭王刻意的抬举下,邹衍的门下弟子有很多加入了秦军充当参谋。
那意思是秦齐联手,共治天下,中原各国悉数为秦齐盘中餐罢了。
容成子见主将王龁竟然将攻打汾城的任务交给了自己,不由大喜。
以前在军中都是参谋事宜,决断都是各位将领的事,今日居然让自己独断,要不能轻松拿下这汾城,也太对不起王龁将军的厚爱以及家主邹衍的脸面了。
想到此处,容成子令副将八尺率军架云梯攻城。
秦军攻城,一般先来一波箭雨。
现在从邯郸刚撤下来,物资补给早已消耗殆尽,哪里还有条件按以前的节奏装逼啊。
直接上人了。
汾城东门宽阔处只能展开一万多人马。
秦军前锋营向来是一把尖刀,二话不说,端起云梯就冲了上去。
呼声惊天动地,同时在城下响起,把城头上的夏洛奇吓一大跳。
“喊这么大声音干嘛?”
“跑了这么远路,不休整直接就攻城,当真小看我们汾城了。”
夏洛奇有些生气。
由不得他不生气。
温城被自己干掉,汾城被自己干掉,秦军不败的神话早已被打破。
汾城中的士卒根本不惧秦军,此时正有条不紊的在墨家弟子的指挥下运作。
“上城弩,给他们一波鲜的,对于这些狂妄之徒,只有用死亡才能让他们明白什么是敬畏。”
夏洛奇一声令下,数百支城弩巨箭“嗖”、“嗖”、“嗖”的射出,以前都是秦兵用劲弩射人,没想到今天被人用更劲的弩射。
只见长五六米的巨箭带着呼啸的凄厉破空之声射进身穿黑色轻甲的秦兵群中。
闷哼声不断传来,被射飞的,被射断的,头颅掉了的,胸口洞穿的,还有几名被连在一起射倒在地的。
只数十秒后,东门空阔地带就留下了上千名秦军的尸体。
容成子错愕的差点没从马上掉下来。
“什么情况?”
“这些巨箭是怎么回事?”
不仅他没见识过,恐怕战国时代见识过城弩巨箭的就没多少。
一波怒射后,秦军的攻势如雪般消融。
空阔地带的积雪已被鲜血染红,景象惨烈,不忍目睹。
容成子此时哪里肯退,王龁也是大意了,他以为这样的小城交给军师,以他那天花乱坠的口才说也说塌了这座城池。
容成子现在被架到火盆上去了,如何下台?
胸中浊气一冲,喝令道:
“再上五千!”
于是,秦前锋营五千锐卒又一次架着云梯冲了上去。
夏洛奇一看乐了。
看来还没被射怕。
“再来一波!”
于是,数百架城弩巨箭再次发威。
黑色短暂森林从城头倾泄而下,如死神的利剑收割秦士卒的生命。
五千人马再次报废,秦锐卒是诸军种中速度最快的,这次冲锋竟然连一架云梯都没架到城墙上。
离最近的也有五十米距离,然后倒地身亡,鲜血染红一片,云梯歪斜倒下。
容成子脸色惨白,嘴唇发抖。
军中的凛冽杀气与汾城射下的巨箭威势让他的身体有些扛不住了。
早有副将给王龁报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