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息一下吧,”他盘腿坐下,望着耶亚克。
耶亚克也挨着火堆坐下。凌羽看到他手臂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臂铠脱下,缠绕着一圈黑布,似乎是贝茵的袍子,他又看向龙背上,贝茵正神情严肃的检查着女人的情况,贝茵变化很大,甚至可以说判若两人,大概就是从那次精灵森林之后。
“你认识祝歌吗?”他问。
“认识,很久之前,祝歌曾是我的部下,”耶亚克说。
凌羽一愣,不过随即反应过来,耶亚克年龄很大了,就连维拉德都曾是他的部下,卡伊德也曾见过他,说炽焰骑士团团长是他的部下倒不让人意外。
“他是个自命不凡的年轻人,”耶亚克又说,“总觉得自己是要成为大陆皆知的英雄那种,但他确实应该这么想,他出身高贵,剑术天赋极佳,还是猛毒剑圣唯一弟子,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才是天之骄子,只可惜他遇到他的一生之敌,一直有个人压了他一头,任何事都是,无论样貌还是剑术,他所自豪的地方总有一个人会比他强那么一点,而他迟迟突破不了那一点,一直很苦恼,所以才发疯似的执行任务,磨练自己,但渐渐长大,心性也成熟了,似乎也就欣然接受自己帝国第二的身份了。”
“那个人是谁?”凌羽有些好奇。
“西恩,西恩凯鲁特。”贝茵的声音忽然响起,她压下裙子坐下,拿过凌羽腰边的水壶大口喝了起来,打了个嗝,才将干瘪的水袋放下,注视着熊熊燃烧的火焰。
凌羽恍然大悟,配得上帝国幽兰公主的当然只有帝国黑之近卫团团长,其实他早该想到的,毕竟西恩才是戏剧里的英雄模板,祝歌就是那种男二号。
因为主角都不会死,而祝歌已经死了。
“她怎么样?”耶亚克尽量平静的问,声音却有些难以遏制的担忧。
“只是普通蝎毒,待会就醒了,虽然如那个人所说,即便解掉毒素,元素也已经被腐蚀,不过对于我来说,置换掉死掉的元素并不困难,除了费点力气,大漠元素太稀薄了,需要等回去了。”贝茵说完又瞄了耶亚克一眼,“干嘛这么关心她?还要舍命相救。”
耶亚克局促的吞咽着唾沫,眼眸动了又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战场上一骑当千的勇士也会窘迫到手足无措。
“是怕有人又死在面前吗?”凌羽低声说。
耶亚克愣了一秒,默默点头,“s是最懦弱的行为,死亡多容易,活着才困难。我女儿被画屠夫杀死,我妻子承受不住痛苦s,她解脱了,可我一直没有。艾丽丝的死我可以找画屠夫报仇,可她的死,我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永远不能,每次想起,那都像是一个噩梦,我不知道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让她不失去希望,永远也没办法知道”
凌羽明白这个无仇可报的痛苦,也明白承受这种痛苦需要多大的勇气,就像提厄尔,虽然他恨提厄尔,却明白提厄尔已经承受了太多。耶亚克也是如此,可以独自一人远赴异域多年寻找仇人,可为女儿报完仇,回到家乡,故乡的人依旧都会在背后议论他,这个没用的男人连妻子都拯救不了,是啊,就算他再过百年也无法寻找到杀死妻子的人,是画屠夫?是世俗的指责?都不是,是脆弱的灵魂,是无法抗拒的绝望。
所以他才讨厌女人的s,讨厌那种绝望感。
无人再说话,贝茵枕着双手,盯着燃烧的火堆,眼中有些羡慕,其实她很希望能有个人可以这么爱自己。耶亚克望着缺少刀尖的长刀,握刀的手有些颤抖。
凌羽忽然有一种被错觉,他转过头,女人正坐在龙背上看着耶亚克,额前的发丝被风吹起,眼角滑落晶莹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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