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慌上前扶起,厉声大呼道:“将军!无恙否?”
人群本喝彩声震天,忽闻此言,顿时鸦雀无声。
乌托亦暗觉心惊!忖道:“此事不妙!唐公麾下能称将军者,必独领一军!然其等为何家仆打扮?朵儿竟痛殴其人,恐祸事不远矣!”正忧急间,丁禄已然醒转,口齿不清道:“某家技不如人,与东主无干。但此马驹某家势在必得,明日定然再来领教!”言毕,令左右搀扶,狼狈逃离。
乌托父女相视无言。
丁禄等奔回公府,从后门入内,换上衣甲后,丁禄道:“此女子武艺不俗,若论步战,本将非其对手,然那马驹定非凡物,你等可有计得之?”
一亲军道:“何不上报唐公定夺?”
丁禄斥之道:“些许小事,何须惊动唐公?!”
又一亲军道:“既然不便惊动唐公,将军又非其敌手,何不往求赵将军出马?若赵将军应允,那女子何足道哉?”
丁禄大喜道:“此计大妙!今日天晚,你等自去,切勿外传此事!”言毕,寻医士取药服之,便即歇息。
次日一早,丁禄等直奔赵云府上。
赵云迎入,见丁禄鼻青脸肿,尤其下颚,竟然青紫一片,虽心下好奇,但又不便相问,遂请其入座,言道:“丁将军此来何意?”
丁禄见问,起身郑重一礼,道:“某此来特请赵将军相助!”
赵云忙还礼,愕然道:“不知丁将军所言何事?但凡云力所能及,定全力施为!”
丁禄暗喜!遂自指面颊,将与乌兰朵比斗之事和盘托出,唯不提其乃女子。
赵云闻言,拍案而起,怒道:“即为比斗,自当点到为止,怎能下手如此狠毒?此人现在何处?云当亲往领教!”
丁禄喜不自胜,忙起身引路。
少时,一行四人抵达月氏马厩。
丁禄上前扬声呼道:“乌托何在?某家来也!”
仆役忙入内传报,乌托闻知丁禄又来,暗惊!问仆役道:“此人可曾领大军前来?”仆役摇头道:“只四人而已,且未着甲,亦无军卒。”
乌托闻说,心下稍安,遂出门拱手道:“将军曾有言在先,若败定不相扰,今日为何再来?”
丁禄拱手回礼,言道:“某家此次前来并非相扰。只因族长昨日曾言,若比斗胜出,便得马驹,不知是否依然作数?”
乌托未及答话,乌兰朵已然娇叱出声:“自然作数!你等何人来战?”
赵云忽闻女子之音,不由愕然,谓丁禄道:“将军面部受创,莫非乃此女所为?”
丁禄大惭!愧声道:“正是!将军切莫小觑此女!”
赵云哭笑不得,转身谓乌兰朵道:“小姐非某对手,且某亦不便出手,还请小姐牵出马驹,此事便罢,如何?”
乌兰朵乃月氏明珠,加之草原儿女,素来敢爱敢恨,故初见赵云,便心头一跳,忖道:“世间竟有如此英武男子?也不知其是否婚配?”念及此,不由面生红晕。忽闻其言,顿时勃然大怒!斥道:“你有何能?胆敢出此狂言?”
赵云闻言,苦笑摇头,欲待转身回府,又碍于丁禄脸面,遂上前几步,拱手谓乌托道:“某所言皆为实情,还请族长割爱。”
乌兰朵见此,愈怒!也不搭话,竟猱身而上,飞起一脚,直踢赵云面门!
赵云正与乌托叙话,故而全然无备,待惊觉时,已然不及闪避,只得缩颈偏头,硬受一脚!
乌兰朵一击得手,见赵云兀自不倒,遂娇叱一声,再出一拳。
赵云大怒!侧身避过,喝道:“既然小姐不识好歹,休怪某家无礼!”
乌兰朵娇笑道:“你有何能耐,尽管使出便是,何须多言?”
赵云闻说,瞬间脸色铁青,言道:“如此,某家得罪了!”言毕,侧身垫步抢上,势若奔马!挥拳直击,疾如闪电!
乌兰朵昨日击败丁禄,今日又一击得手,以为赵云不过尔尔,闻其言,正欲出言讥讽,不想赵云拳已及面,顿时花容失色,遂欲故伎重施,不想,尚不及后仰,赵云已变拳为掌,将其面纱揭下。
原来赵云含怒出手,迅捷无比,忽见乌兰朵并不闪避,不由大骇!暗道若击实,此女命必休矣!欲收拳时,已然不及,电光火石之间,只得变直击为横扫,屈肘时,竟鬼使神差般,松拳伸手。。。
乌兰朵杏眼圆睁,柳眉倒竖,檀口微张。赵云虎目微怔,脸色呆然,愕然直视。一时间,四目相对,竟相视无语。
丁禄先是目视乌兰朵,心下暗赞其貌美,见其凝立不动,目视前方,不由愕然,循其目光望去,又见赵云亦呆然而立,遂上前几步,左右观瞧二人,心下顿时大乐。忽后退几步,扬声道:“敢问小姐,此战何人得胜?”
乌兰朵闻言惊醒,却并无害羞之色,美目坦然凝视赵云,言道:“自是这位将军得胜。”言毕,令仆从牵出马驹,递过缰绳,问道:“还不知将军高姓大名?”
赵云木然接过缰绳,见问,忙拱手答道:“某姓赵名云,字子龙,常山真定人氏。”
乌兰朵见其一本正经,不禁巧笑嫣然,微微躬身道:“小女子名唤乌兰朵,乃小月氏族长之女。”
乌托闻言暗惊!忖道:“久闻赵云乃唐公爱将,智勇足备,勇冠三军!难怪朵儿不敌。”思及此,遂请赵云等入内用茶。
赵云拱手道谢,正欲出言推辞。
忽丁禄道:“子龙将军刚过而立之年,但尚未婚配。”
话音一落,赵云满脸尴尬,乌托啼笑皆非。
唯乌兰朵芳心窃喜,美目流转间,竟觉丁禄亦顺眼许多。
只听丁禄接着道:“族长不计前嫌,赠予良马,某家感激不尽!然则无功不受禄,还请明言价码,今日某等虽空手而来,但明日子龙将军定亲自送至!”
乌托闻说,忙挥手道:“此何言也?某有言在先!岂能食言而肥?!”
忽乌兰朵插话道:“父亲差矣,事先言明者乃丁将军也,胜女儿者乃赵将军也!岂能混为一谈?”
丁禄见说,心下大笑,接口道:“此言甚是,便作价千贯如何?”
乌托不及答话,乌兰朵已出言道:“一言为定!”
丁禄闻言,便拉赵云拱手请辞,乌托起身相送。
(本章完)